啤酒主義源于啤酒主義者——一個非常曖昧又充滿想象意味的稱謂。一般情況下,它跟某種對于啤酒的狂熱態度有關。但更多的時候,它指向一種生活方式,甚至是一種價值觀念:泡酒吧、混跡于社交圈、獨處或者在狂歡集會上喧泄……啤酒將溫和與暴力、寬容與放縱、明朗與頹廢、休閑與緊張奇妙地混合在一起。而一個啤酒主義者的較大樂趣,就是在這種被人稱之為“馬尿”的飲品中體驗到了一種游走于這兩者之間的自由之樂與灑脫之趣,這與足球賽似乎是天作之合。
作家狗子在小說《一個啤酒主義者的自白》中說:“我之所以酷愛啤酒并且只喝啤酒的技術原因,就是啤酒可以狂飲。啤酒里面有二氧化碳,進了肚子以后能把氣給倒出來。喜歡啤酒,特別是冰啤酒到了肚子里之后和滿腔怒火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那種時刻,人感受到了在常規狀態下永遠無法實現的爽快。” 說到生氣,就不能不提啤酒的“啤”字。150年前,沒有啤酒,而且也沒有“啤”字。這個“啤”字其實是根據德語的Bier、法語的Bierd和英語的beer生造出來的。不管它叫什么,啤酒都能把一個男人從沒脾氣喝到有脾氣。
看需要一個出口,怒火與暢快都需要發泄,作為一種必須付出代價的技術手段,較低成本、較低風險同時又較為便捷的,諸酒之中非啤酒莫屬。低度的酒精和高度的水分,使啤酒成為一種可供不同酒量的球迷狂飲的“酒”。
而另一個同樣重要的標準就是“苦”以及“吃苦”。啤酒之苦,與看球之苦如出一轍。當然,很多球迷還樂于透過狂飲啤酒對“吃苦”和“受苦”做公開表演,若有一定數量的女球迷在場,男球迷更樂于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引用叔本華的名言:“除以受苦為生活的直接目的之外,人生就沒有什么目的可言。”這種并不做作的表演將啤酒、足球和人生灌到了一只杯中。
在希臘神話中,酒神狄奧尼索司還是藝術和狂歡之神。看來,酒、藝術、狂歡從來都是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的。正如尼采在《悲劇的誕生》中所描述的,在酒神的盛宴上,人們毫無顧忌地放縱自己,如果有誰進行理智的勸阻,必然會遭致陷入迷醉中人們的圍攻。
當然,這畢竟是神話。時代和社會決定我們的言行必須遵守一定的規則,接受必要的束縛。現實世界的寧靜與平和,使我們很少有激動、興奮的借口和機會,因此,對我們來說,才顯得這樣珍貴,畢竟是它給了我們一個放縱自己、陶醉自己的理由。
足球是較能體現人類的力量和藝術精神的運動,球場上的人們是狂歡的。根據酒神的規則,當然少不了酒的助興和催情。與啤酒比起來,白酒太烈,沉迷中容易錯過精彩的比賽;紅酒太雍容,淺酌低唱只適合燭光鬢影。因此,在里,狂歡的我們只要噴薄著熱情的啤酒,放縱我們的激情,與“世界”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