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通知你先生來,"1943年,一女子在醫院難產,孩子卡在宮口遲遲下不來,女子表情痛苦卻又淡定地說:"生孩子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先生來"。
這名字叫女子叫郭婉瑩,是上世紀上海永安百貨的四小姐,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富家女,被稱為"上海最后的貴族。"
郭婉瑩從小就非常獨立自信,對生活總有一股不屈不撓的精神。
談婚論嫁時,還在子女婚姻須聽從父母安排的年代的,郭婉瑩以死相逼,拒絕了于富商子弟艾爾伯德的婚姻。
在燕京大學求學期間,郭婉瑩認識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吳毓驤,加上吳毓驤有過外國留學經驗,兩人自然有聊不完的話題,很快他們就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后,他們過起了甜蜜的婚姻生活,只是那樣的日子只維持了短短的三年,即使如此,郭婉瑩依然為丈夫生兒育女。
郭婉瑩始終明白為自己愛的人即使是吃再多的苦,心里也是甜的。
這是郭婉瑩第三次懷孕了,丈夫前兩次不在身邊是因為外出工作,而這次卻是因為一個寡婦。
郭婉不由地失落起來,趴在床頭,淚水不由得從眼眶溢出。
這天早上,郭婉瑩一手艱難地抓緊蚊帳,一手死死地撐在床上,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自己撐起來,此時更覺得尿意明顯。
可在馬桶上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都拉不出尿來,郭婉瑩細細地算了時間,才意識到自己快要生了。
自己寫下了一封信,托人拿到寡婦家,沒有任何埋怨的話,只有一句“愛人,我去醫院了,孩子快要出來了。”
走五分鐘,休息十分鐘,肚子越來越不舒服,感覺孩子隨時出來一樣,這可足足花了兩小時才到醫院。
到醫院后,醫生認真地詢問了一些情況,"孩子快要出來了,你膽子真夠大的,還一個人來,萬一就在路上生了怎么辦。"
郭婉瑩眼眶濕潤了卻平靜地說了一句:“麻煩盡快幫我把孩子生下來吧。”
躺在產床上的郭婉瑩看著時鐘一分一秒地劃過,好像此時墻上的鐘反而成了陪伴自己的人。
過了十個小時,胎動變得異常得頻繁,醫生不由地緊張起來,"不好了,孩子卡在宮口的位置下不來了,要馬上剖腹了,你家屬來沒有,要趕緊簽字了。"
從頭到尾,丈夫都沒有出現過。
郭婉瑩沒有大吵大鬧,沒有傷心欲絕,生完孩子的那個晚上,平靜地去寡婦家把先生接了回來。
在她看來,孩子需要父親,這個家還離不開丈夫。所以她選擇委曲求全。
隨著時局的變化,戰亂越來越頻繁,丈夫也因此被迫失業。本以為清閑下來的丈夫會主動承擔更多的家務。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丈夫變得萎靡不振,易怒暴躁,甚至偷偷地拿家里的錢去賭博。
此時,郭家地生意也一落千丈,郭婉瑩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小姐了,自己必須有一計之長,才能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看到服裝店賣得火熱,她就去學人家怎么做衣服。
有一次,學做衣服的時候,試過幾次針不小心扎到自己手上,血滴噴涌而出,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心底蔓延,然而郭婉瑩只是對著傷口吹了幾下,就又繼續工作。
抗日戰爭的時候,生活雖然一下艱難了很多,但對生活從來沒低過頭的郭婉瑩又利用自己的學識到上海硅鹽酸研究所教英語。
到80年代的時候,她被判為資本家的子女,被下放到貧窮地區,生活環境極其惡劣,喂豬,搬磚頭。
郭婉也沒有半句怨言,有的是埋頭苦干,這引來了不少白眼。
一次,只有郭婉瑩就被安排到腥臭的池塘里挖泥,大夏天,死魚、死豬、死雞混堆在一起,臭味熏天,郭婉瑩依然聽從安排,一手泥一手泥地挖起來。
從早到晚,郭婉瑩一刻也沒停下來,畢竟,她明白正面反抗是無力了,那就默默地擼起手袖好好干。
不屈不撓始終伴隨著郭婉瑩的一生。即使生活很困難,她依然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每天穿著美麗的旗袍去干活。回來的路上,如果看到漂亮的野花,也會細心地采摘回來。
晚年的郭婉瑩和一對子女生活在一起,享受著天倫之樂,直到1998年,安詳離去。
正是郭婉瑩無比堅定的毅力和信心,化阻力為動力,化干戈為玉帛的精神,到人生的最后才能安靜地渡過她精彩的余生,讓后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