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疫情再持續兩個月,美國近60%的啤酒廠將會破產。即使只是一個月,這個數字也將會是1120家。
這不是什么危言聳聽,而是美國啤酒釀造者協會(Brewers Association)一項最新的嚴肅調查。
看似果汁,色澤渾濁,入口絲滑的Hazy,帶有乳酸味的酸啤,柑橘味印度淡色艾爾啤酒…近10年來,精釀啤酒行業發展迅猛,以前所未見的張揚個性、多樣特色和感官刺激沖擊了那些乏味的工業化淡啤,建立了獨樹一幟的繽紛王國。
不過最近,精釀啤酒的生產者心里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為防止新冠病毒擴散,美國如今關閉了大量的酒吧。根據美國啤酒釀造者協會最新的一項調查表明,在過去的一個月中,精釀啤酒的現場銷售下降了65%。
美國啤酒釀造者協會在2015年成立,是由5400多家啤酒廠、供應商、分銷商、精釀啤酒零售商等組成的一個美國貿易組織,旨在保護和推廣美國小型的精釀啤酒廠。
Photo via Brewers Association
雖然傳統意義上,所謂“精釀啤酒”定義非常寬松,只要口感優秀、沒有大型工業化生產的作品都可以自稱自己為精釀啤酒。但美國啤酒釀造者協會(Brewers Association)對成員的規定則更為嚴苛,只有“小型、資金獨立、釀酒過程存在創新”的生產者可以稱呼自己的產品為精釀。(該規定僅對協會成員有效,不涉及非成員,因此一些大型商業啤酒品牌也可能擁有下設的“精釀”啤酒廠)
毫無疑問,這種劃分方式在提升美國精釀啤酒行業的整體水準和知名度同時,也保護了其多樣性。但從經營角度來看,這些獨立小生產者對抗這次災難的能力,遠遠不如那些資本雄厚的工業啤酒巨頭。
本月初,協會對旗下525家啤酒廠做了一項調查,大約10家里有6家表示照這樣情形下去,他們不得不停業。如果官方下令禁止顧客在釀酒吧或酒吧體驗間喝酒持續三個月,他們的啤酒廠將被迫關門。
Photo via brewersassociation.org
“我們正在非常艱難地掙扎。接下來的幾周內,許多啤酒廠可能會做出非常困難的決定。” 來自弗吉尼亞州亞歷山大市的Neighborhood餐廳集團啤酒總監Greg Engert說。這家公司在華盛頓的著名釀酒吧Bluejacket已經關門。
在過去的五年中,美國增加了5000多家啤酒廠,使美國的啤酒廠總數達到了近8150家,創下了歷史新高。已經很長的時間里,美國成為超越德國和比利時,全球啤酒釀造文化最為活躍,氛圍最有活力的國家。
但研究結果顯示,如果疫情導致的封鎖持續到6月中旬,則可能有多達4800個啤酒廠倒閉。受訪者稱,即便消費者只有一個月,預計也會約有14%,或者說1120家啤酒廠面臨關閉的可能。
日前,很多啤酒廠已經采取了相應措施:通過在線或電話訂購啤酒和食物,然后在路邊交付給客戶。在不少地方,只要有人在控制好社交距離,仍舊容許客人步行到店里買啤酒。
目前為止,這些政策已經幫助保住了一些員工的飯碗,但無法保障所有人。
“我認為很多啤酒廠都處在分岔口。”Bluejacket釀酒吧的一位員工Engert說。
他補充道:“在停產大約一個月后,釀酒廠可能需要決定是否投資其下一批啤酒。大多數啤酒廠已經用完了庫存,因此必須做出決定:我們是否需要在麥芽,啤酒花和包裝材料上花錢,生產新批次的啤酒,還是說我們負擔不起?”
釀酒吧和酒吧體驗間一般通過現場消費的方式賺錢。在Bluejacket釀酒吧,啤酒銷售占比95%,如今只能出售外帶餐食和罐裝啤酒,負責送貨到路邊交付。雖然說罐裝啤酒的銷售有所增長,但總體收入仍下降了50%。
Photo via Mike Snider, USA TODAY
啤酒從繁榮到蕭條?
據美國的啤酒釀造者協會統計,2019年,小型獨立啤酒廠生產的精釀啤酒銷售增長了6%,達到了293億美元,占了美國啤酒市場的25%以上,總體銷量下降了2%。
協會首席經濟學家Bart Watson說:“即便沒有新冠狀病毒的爆發,啤酒業的激烈競爭仍可導致在2020年關閉400至500家啤酒廠。關店率的上升情形可能會持續12-18個月。”
美國精釀啤酒廠何去何從?
根據南卡羅來納州啤酒商協會上周發布的一項調查,在南卡羅來納州,每10個啤酒廠中就有8個的銷售下降了60%以上。
美國的啤酒釀造者協會所調查的啤酒廠總體上已裁員了三分之二。包括Bluejacket在內的很多公司都已申請了小型企業管理貸款。
Photo via Bluejacket
對于堪薩斯州首府托皮卡 (Topeka)一家名為“Blind Tiger”的迷你啤酒廠兼餐廳,其總裁Jay Ives預計本周會獲得貸款資金。這家餐廳目前有一群骨干員工,他們在廚房和酒吧工作,同時處理訂單和外送服務。
Jay說:“當貸款到賬時,我們會召回更多的員工。” 目前,公司的業務下降了60%,但他心態樂觀,把暫時的關店看作是改建內部設施的機會。該州的州長Laura Kelly把在家訂購服務的規定延長到了5月3日。
部分酒吧體驗店被關閉,Photo via Forbes
啤酒的“新常態”
其實在州長下令前,“Blind Tiger”的一半桌子和三分之二的酒吧席位已被拆除,以配合“安全在家”的政策。當限制令解除時,Jay希望餐廳也能準備就緒。“我們已經習慣啤酒廠遍布每個角落,在每個瓶裝酒店和雜貨店都有大瓶裝。”
不過隨著疫情的蔓延,餐飲關閉堂食,啤酒生產減緩,美國的精釀啤酒熱潮可能會趨于平緩。”他接著補充道:“每個人的收入來源都在一夜之間枯竭。如果不順利的話,即便是世界上醉受追捧的啤酒廠也難逃一劫。”
Photo via azcentral.com
可以想像,這場疫情過后,不論是啤酒行業還是葡萄酒行業,都會面臨巨大的洗牌。短期內更低的價格、對線上銷售更積極開放的態度、更靈活的生產合作模式……
這場全球的大封鎖,正在改變我們每個人手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