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民第一次把蒸熟的谷物放進小口尖底甕時,中國第一縷酒香從杏花村飄起。
而這一舉動,發生在6000年前。
1982年的春天,山西省汾陽市杏花村鎮東堡村一村民在田間勞作時,無意挖出了一件陶瓶。這便是小口尖底甕,外形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小口細頸,瘦長體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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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根據經驗,專家們都認為這是汲水器。到1988年,研究人員意外發現“絕大部分尖底翁因盛水后重心高于瓶耳而傾覆,因此不能用來自動汲水”,第一次對它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一年后,他們又與北京大學力學系專家合作,對7個半坡類型小口尖底甕和一個模型瓶進行汲水實驗,結果表明這類容器不能達到自動汲水的功能。由此,“小口尖底甕為生活用汲水器、盛水器”的結論被徹底推翻。
隨著對杏花村遺址的第二三階段的挖掘,展現在人們眼前的是一座遠古釀酒器具和飲酒器物的博物館。
基于此,考古學家蘇秉琦首次提出“小口尖底甕為酒器”的學說。隨后被證實的確是酒器,并取名為“酉瓶”。它的出現證實了中國酒文化可追溯至仰韶時期,這是迄今為止所發現的中國最早的釀酒場所。
杏花村汾酒就此坐實了酒祖宗的稱號。
桃花源有大片桃林,杏花村也確有杏林,不過這里的杏林千畝不是為了觀賞而是為了釀酒。
杜牧吟“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事實上,清明期間,杜牧未曾到過山西,又哪里的牧童指向哪個杏花村?不免懷疑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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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歷史的一大爭議。山西杏花村與安徽池州就杏花村唇槍舌戰,甚至鬧到法庭上過,2006年,國家工商總局就裁定:山西杏花村汾酒廠股份有限公司所提出的該公司商標“杏花村”與貴池杏花村商標“杏花村及圖”二者內容一致,以損害其合法權益的理由不成立。
據史料可知,杜牧寫《清明》那年42歲,正由黃州刺史改任池州刺史。公元845年左右寫下此詩,現今全國出現了數十個杏花村,估計都是借杜牧之名,想提高知名度。就跟現在某個網絡詞匯火了,各大非直接相關公司搶先注冊商標冠名一樣。
恰好山西省產名酒汾酒,又有個杏花村,杜牧的詩就被各自認領了。
2010年,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裁定:“杏花村”一分為二,“酒”在山西,“玩”在安徽。
由此可見,杏花村這個地名指的其實是安徽池州,但山西省杏花村贏得了名副其實的酒業杏花村,結束了十幾年的爭端。
可子非杜牧,誰又安知杜牧說的是哪?
甚至可能這一幕就是他喝醉了酒想象的,畢竟詩人最擅長的就是臆想各類美好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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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杏花村歸屬問題后,再來補充說明汾酒是酒祖宗的關鍵。
明清時期,山西賈商很多,特別是在清代,晉商已成為國內勢力最雄厚的商幫,他們有組織、有紀律、講誠信。汾州地處晉中平原,東到直隸、關外,西到陜、青新,北到內蒙古,南到湘、鄂諸省,四通八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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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勇有謀的晉商到處開設貨棧、錢莊、店鋪還經營酒業,將山西汾酒帶到了全國各地。去到什么地方就極大的發揮創造性,如果當地釀造條件較好,就把山西杏花村酒師帶到那里,仿制汾酒制法釀酒;或者干脆直接向外地販運山西杏花村產的汾酒……
總之,晉商走到哪兒,就把汾酒傳播到那兒,先后有了義泉涌、晉裕汾酒等老字號。再來,又因地制宜,一改清蒸、地缸發酵方式。由此,濃香型、醬香型、米香型等,在清香酒的基礎上誕生,有了現在白酒行業百花齊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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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入口清澈干凈、清香純正、綿甜味長而著稱的汾酒,絕就絕在了“清”字。
釀造純正的汾酒有兩大工藝要點:清蒸二次清、固態地缸分離發酵。這也是區別于其他香型白酒的獨特之處。
清蒸二次清,即每投入一批酒醅的原料,高粱和輔料都需單獨清蒸一次,“單獨清蒸”的做法,就如同“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保證了原料風味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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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缸分離發酵是指地缸被埋入地下,徹底清洗殺菌后撒入酒曲,隔絕了土壤中雜質和雜菌對酒醅的影響,又一次保證了清香型白酒的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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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除了獨特的釀造工藝,酒質還和好的環境密切相關,因為有赤水河畔,才有最好的醬酒。因為有杏花村地區的綠色釀酒生態,才有清香純正的汾酒。
那一片的空氣和土壤中含有多種微生物極有利于汾酒的釀造,經過多年的選擇、淘汰、優化、繁衍,上百種微生物在這里“安家落戶”,形成一個偷不走、搬不掉的唯一適合汾酒生產中含微生物生長的“汾酒微生物體系”,汾酒傳播到其他地方發展出其他香型的白酒便也能說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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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酒一步步壯大以來,除了爭杏花村那次名揚天下,還有兩次高光時刻。
1500年前的南北朝時期,北齊武成帝高湛從晉陽寫給河南康舒王孝瑜說:“吾飲汾清二杯。勸汝于鄴酌兩杯”,說的便是汾酒。汾酒作為宮廷御酒受到北齊武成帝的極力推崇,被載入廿四史,酒一舉成名。
1915年,一個全球性國際盛會“巴拿馬萬國博覽會”在美國舊金山舉行,國人整裝待發,以前所未有的氣勢組團參加,一是想要獲獎給自己的企業品牌打出名氣,證明實力。二是想為國爭光,展示中華文明獨特的技藝魅力。
現在聽說的是茅臺和五糧液都自稱獲得過巴拿馬萬國博覽會金獎,且都是在無人問津的時候一摔成名。似乎各大名酒都在爭奪金獎的頭銜。
畢竟是100多年前的獎項,當時網絡不發達,又遠在美國,很多細節已無法考證。
如今,“巴拿馬獎牌真相”已經大白于天下。中國獲得“巴拿馬賽會最高獎——甲等大獎章”的酒產品共有5枚,分別是山西(官廳)選送的高粱汾酒、直隸(官廳)選送的高粱酒、河南(官廳)選送的高粱酒、廣東(官廳)選送的果酒和山東張裕釀酒公司的葡萄酒。
其中唯一具名的品牌只有山西汾酒,的確是為國爭光,據說此后有這樣一句話:天下大事,喝酒必汾,汾酒必喝。現在雖已形成酒業割據局面,那時的汾酒卻是光芒萬丈,份量不言而喻。
但估計當時的山西汾酒也挺懵,自己才是真正榮獲甲等金質大獎章的那個,其他酒企卻早把獲獎口號宣揚在外。看來其他酒企很好的掌握了傳播學中占領輿論制高點的核心,汾酒應該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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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中國白酒狀元和榜眼已確定了。探花卻遲遲未定,中國白酒三大巨頭到底是茅五洋,還是茅五瀘,有沒有可能是茅五汾?
從這兩年山西汾酒數據來看,2017-2019年山西汾酒的營收增速分別達到了37%、47%、27%,2020年營收歷史性實現139.89億。去年瀘州老窖營收166.53億元,洋河股份實現營收211億元,汾酒年營收在三者中排末尾。2021年山西汾酒持續拓展和優化市場布局,全面構建“2+2“品牌整體架構,從長遠來看,想要躋身三巨頭,汾酒“未來可期”。
最后,說起酒祖宗汾酒,不管愛不愛喝清香型白酒的朋友,至少都應該了解些汾酒的故事,再嘗嘗正宗的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