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那些“以酒為名”在外的古人來說,似乎每天沉醉于酒鄉才是常態。他們在醉酒的時候好像從來不考慮一個問題:當無酒可飲的時候,該作如何打算?他們很少提及,我們也因此而很少會關注到這個問題。
實際上,有不少“酒名”在外的古人都因一時窘迫或某些特殊情況而遇到過這種情況。那么,當這些嗜酒如命的古人們遇到無酒可飲的情況時,他們會怎么處理呢?
有條件的人會直接拿自己身上的一些東西去換酒喝,而這種換酒也可以分為兩種。
第一種就是用身上的名貴之物換酒,比如魏晉名士阮孚就曾以“今貂換酒”。這里的金貂是一種飾品,也就是黃金鈴鐺配上貂尾,可謂是珍貴至極,一般只有皇帝左右比較親近的侍臣才有資格佩戴。無獨有偶,類似且更為知名的故事則是賀知章長安遇李白后以“金龜換酒”。同樣,賀知章的“金龜”同樣也是皇家配給高級官員的衣物配飾,不僅其本身金貴,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以此等物件換酒喝,更加凸顯出一種文士的風流和雅致。再后來便是李白在請自己的朋友岑勛和元丹丘時,也曾高呼“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換酒喝的第二種便是如唐寅那般,以桃花換酒。明代風流才子唐伯虎在他那首著名的《桃花庵歌》中寫道:“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以桃花換酒,更顯出一種出塵氣質,難度似乎也更大一些吧。
至于沒條件的人,那就只能是各顯神通了。比如晉代的那位畢卓,酒癮發作時直接翻墻跑到鄰居家院子里偷酒喝;又或者如唐代詩人元稹在沒酒喝的時候,全靠夫人把自己的首飾嫁妝賣掉,然后買酒喝(“泥他沽酒拔金釵)。而陶淵明則是一邊自己種地釀酒,一邊有好友送酒給他喝。“陶潛嘗九月九日無酒……望見白衣(指官府給役小吏)至,乃王弘送酒也。”(南朝·宋·檀道鸞《續晉陽秋》)陶淵明的好友江州刺史王弘在得知陶淵明無酒可飲的時候專門派了白衣使者去他送酒。
當然,即使有人送酒,也要有憂患意識,要節約著喝。蘇東坡就曾有一個“雪堂義樽”。他自己寫道“予昔在黃州,鄰近四五郡皆送酒,予合置一器中,謂之雪堂義樽。”(蘇軾《書雪堂義墨》)蘇東坡被貶到黃州之后,時常有好友、鄰居送給自己酒,他把每次喝剩下的酒都放到一個大的酒樽中,然后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對于真正的愛酒之人、癡酒之人來說,有酒可飲是風流,無酒可飲時依然可以活出一副飄然出塵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