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鈞
作為中國版的“巴菲特股東大會”， A股“股王”貴州茅臺的年度股東大會一直備受矚目。6月9日下午，貴州茅臺2020年年度股東大會如期而至。
與2019年不同的是，今年的股東大會設置了股東交流環節，股東們不必再像去年一樣“搶話筒”。懂酒諦注意到，今年的股東大會讓幾位私募大佬出盡了風頭。
“像叫花子一樣買酒”
今年貴州茅臺為參會股東提供了10000套價格為6666元/套的茅臺禮盒套裝，每名股東限購一套。每套禮盒有8款茅臺酒股份公司生產的產品，包括飛天53%vol 500ml貴州茅臺酒、53%vol 500ml貴州茅臺酒（辛丑牛年生肖酒）、53%vol 500ml茅臺王子酒（辛丑牛年生肖酒）等。
圖片來源：茅臺時空公眾號
據茅臺時空公布，6月9日17時30分開啟預約售賣的2020年貴州茅臺股東大會紀念酒禮盒，不到2個小時1萬套全部售罄，銷量與2019年相比翻了一倍。但對于13萬茅臺股東而言，搶購概率只有8%的福利顯然是不夠的。
林園投資董事長林園表示，“今天茅臺能拿出6666套餐一萬瓶茅臺酒，能不能讓13萬股東都能有買酒的機會。如果我都買不到茅臺酒，就不如主動到五糧液那里去買1000箱五糧液。我們現在是茅臺的投資者，手里拿了那么多股票，但現在還要求著茅臺經銷商買酒，像叫花子一樣。如果能給股東買酒的機會，這十幾萬人對茅臺的宣傳也是很重要的。”
林園還吐露，“我持有茅臺2%的股票，對茅臺有深厚的感情的，它上市的第二年我就買了，現在占我總資產的40%，這么多年我一股沒賣，接下來也不會賣，今年的分紅還沒有到賬，我就透支買入茅臺，分紅到賬后再還。茅臺現在經營都沒有問題，我現在作為股東關心的是茅臺酒買不到。”
茅臺“一酒難求”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天了，今年股東以6666元認購的茅臺套裝，出了會場就有黃牛以2萬的價格收購。目前市場上從經銷商渠道購買到的茅臺酒價格在2800元/瓶以上，部分渠道價格甚至超過3000元/瓶，盡管如此，也不是任誰都可以買到的。
IPG中國首席經濟學家柏文喜向懂酒諦表示，茅臺一酒難求始終難以解決的問題的核心在于其奢侈品定位，奢侈品是不能主要靠規模來擴大盈利，因此以各種理由如自然條件、資源條件、特殊工藝要求等為借口來制造短缺則是奢侈品必然的市場策略，買酒難才能造就茅臺的品牌地位和維持茅臺的品牌影響力。因此，茅臺希望的結果就是一酒難求，而不是像農夫山泉那樣到處都可隨便買到。
看懂研究院高級研究員程宇也向懂酒諦表示，茅臺的商業模式實際上是奢侈品，而非快速消費品。看茅臺財報就知道了，快消品是要在渠道中大面積鋪貨的。那么這種公司的應收賬款在總資產中的占比就會偏高。而茅臺總資產中占比最高的是什么？是貨幣資金和存貨。存貨大是因為茅臺只賣陳酒，所以必須有大量庫存。而從他的資產占比結構來看，渠道商非但占用不了茅臺的資源，反而得給茅臺提供大量現金。
“如果類比一下大奢侈品品牌商與商場渠道商之間的合同就會發現，茅臺在這點上與奢侈品品牌商高度一致。因為，奢侈品品牌商進駐商場時，不是給商場租金，而是商場給品牌商補貼。渠道商倒貼品牌商，這和茅臺是一樣的。所以，這也是為什么茅臺也和奢侈品品牌商一樣，明知一貨難求，也不會增加供給，平抑價格了。因為，價格本來就是奢侈品的關鍵競爭力之一。”程宇如是說。
“提價”、“拆股”
盡管在一酒難求的情況下，仍有人覺得茅臺應該提價。
深圳東方港灣投資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但斌在會上表示，茅臺酒上市以來，已經提過10次價了，但是17年到現在已經4年沒提價了。這是很少見的情況，可能因為很多人對價格上漲難以接受，公司是不是做一些文化傳播的文章或者工作來改變公眾認知。
茅臺的價格一直很敏感，面對提價，貴州茅臺董事、代行總經理職責的李靜仁曾在今年5月召開的2020年度及2021年第一季度業績說明會上表示，“提價涉及諸多因素，需充分聽取多方意見，認真綜合研究，截至目前，公司沒有調整產品價格的計劃。”
此外，但斌還表示，可以適當的“拆股”，從而讓更多人與公司一起，享受到公司成長和發展帶來的喜悅。但斌此舉也得到了多方議論。
對此，柏文喜表示，就純技術層面而言，茅臺這種高價股為了提升流動性，“拆股”不但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但是由于茅臺的盈利模式和商業模式導致其根本就不會缺錢，也基本沒有融資壓力，因此維持長期穩定的專業性投資者而非提升股票自身的流動性就成了茅臺資本市場訴求的主要因素，所以對于茅臺的資本策略而言，以較高的股價來篩選更長期穩定的投資人是優于以拆股來提升流動性的。因為“拆股”會導致更多投資能力較差的短期投資者進入，加劇股價與市值的波動，這恰恰是茅臺這種企業所應該避免的。
研究員程宇認為，茅臺這種特點更適合于穩健的長期持有者，而非頻繁交易，上竄下跳的散戶。尤其是投機氛圍濃厚的中國市場。何況，中國市場的機構也不過是精裝的散戶而已。所以，如果拆股，那么反而會加重茅臺身上的投機。茅臺的管理成本會因此上升。反倒不如不拆股，一直下去。這也是為什么即便到了10多萬美元一股，巴菲特的伯克希爾哈撒維公司為什么從不拆股。
利潤去哪兒了？
與林園、但斌同稱為茅臺股東三劍客的還有榕樹投資董事長翟敬勇。
翟敬勇在會上直言，雙軌制會繼續滋生腐敗。“很多股東和消費者1499元買不到茅臺酒，實際售價要近3000元一瓶，但一瓶酒的出廠價才969元，酒都被囤積起來了！如果按照茅臺酒出廠價提升至1499元/瓶粗略估算，茅臺的凈利潤應該在650億元以上，但現在卻只有460億元。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是不是國有資產流失了？”
翟敬勇表示“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十位多茅臺前高管因貪腐出事，這種價格雙軌制，容易滋生大量腐敗。現在我們可以直言不諱，我們現有的茅臺的很多管理者，其實如果真查起來也是很麻煩，因為這個是很現實的問題。你969元的價格出去1499，從1499元再倒一倒手3000元，這么大的利潤，到哪了？”
不得不承認，翟敬勇的問題問到所有股東的心里，而有趣的是，在翟敬勇發言時，大會現場的網絡卻“意外”掉線了。
對此，柏文喜則表示，茅臺的品牌影響力和市場地位使得茅臺的經銷商制度在很大程度上變為茅臺的無息融資體系設計，反倒使得市場拓展與維護、物流分銷與配送成為了配角。
柏文喜向懂酒諦坦言，“說句非常極端的話，如果僅僅是為了市場拓展與市場維護和物流配送，以茅臺的品牌影響力與有限的產銷量以及目前中國物流配送能力，是完全不需要目前的經銷商體系來作為外部支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