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酒祖杜康,品味那醉人的芬芳;憶一段往事,體味那濃濃戰友情長。當我再一次喝起心儀的杜康酒時,20年前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又浮現在我的眼前。
2001年,我在駐河南部隊某部通信營三連任班長。班中有一位洛陽籍的戰士王磊,初來軍營的他顯得很羞澀。班中戰友數他離家鄉最遠,生活上,我便對他多關照了幾分。
一個周末的午后,王磊面紅耳赤地捧著一瓶酒走到我床鋪前,說是要“感謝關照自己的班長”。看見他遞來的酒,我板起臉說:“關照新戰士是我的職責,隨便收禮可是要違反紀律的。再說你一個新戰士哪里來的酒?部隊紀律允許喝酒嗎?”見我聲色俱厲,王磊一時不知所措,低著頭小聲說道:“這是爸媽讓我帶到部隊的,說到部隊要與戰友搞好關系,對幫助自己的戰友要知道酬謝。我到部隊人生地不熟,覺得就你對我最好了。”我想起剛來部隊時,找新戰士談心時,王磊曾經對我說起他父母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我的心軟了下來,就放緩口氣對他說:“來到部隊,我們就是戰友,就是兄弟,相互幫助是應該的。酒我就不收了,你自己拿好。”王磊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床位。
那年深冬,部隊到大別山腹地進行國防施工,全連就住在山上,每個班擠在一個鐵架的帳篷里。
一天夜里,輪到我班擔負夜間值勤站崗任務。半夜,雪片密密地飄著,把深山的天空織成了一面白網,雪卷成團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睜不開眼睛,氣溫下降到零下10攝氏度。我怕白天高強度勞累了一整天的這些年輕戰士身體吃不消,便主動多站一班崗,好讓他們多休息一會。
站了約半個小時,我突然感覺腹部隱隱作痛,全身凍得不住地打哆嗦,意識也逐漸有些模糊起來。我無法再堅持了,趕緊喊醒睡夢中的戰友們。大家手忙腳亂地把我扶回帳篷,看著我難受的樣子一時間人人不知所措。
“班長!班長!”王磊驚慌地喊著,我無力回應他,只是隱約看到他在翻找東西。一會兒,一股濃郁的酒香鉆入我的鼻孔,王磊端著茶缸湊了上來,掰開我的嘴,把茶缸里的酒緩緩地倒入我的嘴里。
不一會,我慢慢地緩過神來。王磊的“神酒”令我身心平靜了下來,身子也暖和起來了。看著我轉危為安,王磊靦腆地笑了。
我坐起身問王磊那是什么酒,王磊一本正經地回答我說:“是你不要的那酒,我老家產的杜康酒!”說著,他把酒遞給我說:“這是我家鄉的好酒,平時爸爸舍不得喝,讓我帶來部隊送人,冬天能暖身子呢,剛才好險,多虧有了它!”
我能轉危為安,竟是那瓶被我冠以“違反紀律”的酒!我一時尷尬極了。王磊憨厚地笑著對我說:“班長,不要緊,我們誰都不說,沒人知道。”為了御寒,在那個鵝毛大雪鋪天蓋地,仿佛無數棉花團翻滾而下的雪夜,我和戰友們分享了這瓶杜康酒。杜康酒不僅救了我一命,而且幫助我班守衛國防盡了一份力。
部隊班師回營得知我班的經歷后,連長在全連總結時特別提到杜康酒,他風趣地說:“我要是有權力,一定給杜康酒記一功。”
離開部隊后,再也沒見過那么大的雪,但那場大雪帶著一切有關軍營、戰友和杜康酒的記憶,在我心里生了根……
( 作者 河南省新野縣徐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