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福建人而言,令他們深以為豪的不僅有美味的閩菜,還有不亞于北方之豪爽的酒文化。酒是福建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佳物,他們對于酒的熱愛并不體現為在酒桌上拼酒,而是滲透在家長里短中點點滴滴的酒文化。
閩北古諺有“無客不提壺”的說法,每當遇到有喜慶的事或者有賓客到來,主人都要喝酒慶迎。現時各地仍有“吃酒不講飲”的流俗,意即飲酒必須盡興,縱有宿怨積恨,亦可杯酒言消。
舊時福建有樹酒旗以攬客之風。上世紀 30 年代,福州酒店外都大書“酒庫”二字,酒肆里跑堂們的吆喝聲不絕于耳。這些雖然如今已不多見,但從諸如“七分茶八分酒”的福建俗語中仍能窺見當地極具特色的酒文化。
源遠流長的福建酒文化
秀甲東南的武夷山,海上花園城市廈門,海上絲路名城泉州,海濱城市福州……福建是中國東南部最熱門的旅游地之一。
其實福建除了自然景觀優越,當地的名酒也讓人難以忘記。由于地域關系,福建米酒黃酒居多。福建酒中,以歷史悠久的“福建老酒”最為著名,不僅暢銷八閩大地,還遠銷歐美等海外市場。
福建在中國是屈指可數的糯米產地,按福建的方言,“糯”與“ 老”的母音相同,發音近似,因此客家人(居住在福建、廣東、廣西地區的漢民族)將糯米酒讀作容易發音的老米酒,并一直沿襲下來,再加之色調鮮紅的濃厚味道,因而略之稱作老酒。著名詩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東坡就很喜愛飲用福建紅酒,曾寫下“夜傾閩酒赤如丹”來形容與弟子望月對酌紅酒的情景。而朱熹曾以“酒市”為題形容福建紅酒的繁榮:“聞說崇安市,家家曲米春。樓頭邀上客,花底覓南鄰。”
福建釀酒歷史悠久,漢代已有釀酒業,據《名勝志》載,相傳閩越王在金雞山桑溪上飲酒留有曲水流觴處,稱為“越王臺”。
宋代以釀“閩酒”著稱,上文蘇東坡“夜傾閩酒赤如丹”的詩句,就可見當時民間已用紅曲釀制酒品。明清時期釀制酒品繁多。《福州府志》載有“冬白老、蓮須、藍家酒、碧霞酒、綠豆重釀、桔酒”等。
明代萬歷年間福建老酒生產工藝已定型,成為紅曲黃酒獨特風格的名品,享譽南北。
1945年大興酒坊沿襲傳統工藝,投產此酒,命名為“五月紅”,又因投料一缸(340 斤),產酒四壇半(每壇 130 斤),又俗稱“四半酒”。
1952 年在大興酒坊基礎上改建成福州酒廠,繼續生產此酒,改名為福建老酒。
七分茶 八分酒 小酒小人參
對于熱情好客的福建人來說,酒是待客之道中不可或缺的“主角”,閩北古諺有“無客不提壺”的說法,每當喜慶之事或賓客來訪都要喝酒相慶,即使到如今也有“吃酒不講飲”的習俗。
而在閩南,則有句俗語——“小酒小人參”。在閩南人眼中,特別是海邊漁民和一些重體力勞動者的心目中,甚至把酒當作藥或滋補品來對待,適當地喝點小酒對于緩解工作疲勞和恢復體力都大有幫助。不僅男人喝酒,女性也會在烹煮雞鴨類的進補食材中加入高粱酒或藥酒一起燉湯。
在一些地方,人們飲酒時,還不忘勞苦的耕牛。農忙或節慶時,為耕牛進糍耙、灌米酒以滋補牛身。永泰人平素勞作后將喝米酒稱為“打辛苦”,春耕大忙時給牛灌酒,也含有為牛“打辛苦”之意。漳州百花村,節慶時,村民要給水牛喂糯米酒,還要把盛開的水仙掛在牛犄角上以賀節喜。這種以酒為契、人牛共慶的場景,可稱福建酒俗中的奇觀。
福建人酒風溫順謙和,例如,廈門人喝酒的規矩是“敬酒的干杯,被敬的隨意”,不會喝酒的人甚至可以“各取所需”,用各種無酒精的飲料或茶水替代,酒桌的氣氛自然輕松愉快。
另一個體現福建恭良酒風的是“七分茶,八分酒”:斟茶倒酒不可滿,斟酒以八成為禮,常說的“滿上滿上”,其實也只有八分酒而已。
倒酒八分留有余地,但與人干杯卻不能留空,要喝酒見底,否則會被認為失禮。福建人喝米酒,稱“吃酒”,往往喜歡將酒置壺中,在沸水或熱水中溫熱,尤其在冬季溫酒驅寒,添人酒興。
福建的好客傳統,在酒具上也可見豪氣。
閩北、閩東及閩西山區農民飲酒好用“海碗”(即大碗),沿海農民,即所謂的“討海人”也很好酒,每有客至,往往以大碗盛酒款待,頗有梁山好漢的豪邁。永泰人稱上酒肆買一大碗酒當場飲盡為“柜臺拼”。
在福建,各地均有在酒桌上勸酒習俗,飲樂時好猜拳行令,以增強氣氛。閩南人上桌后必不可少的活動就是劃拳,酒令與全國各地相仿,以數字令為多,再配以方言和地方小調,更見情趣。
異彩紛呈的劃拳文化
既然提到了劃拳,那就必須得來提一下福建劃拳,福建人喜歡劃拳幾乎是全國皆知的。
福建劃拳最盛的地方要屬福建泉州,泉州劃拳分會競技賽的一段視頻曾在抖音上火了,播放量高達 116.2 萬,點贊數 4920 ,被轉發數4732 次,足以證明福建人劃拳有多火熱。
與泉州人交往需要學會三件事“閩南話、喝酒和猜拳”,可見泉州人與酒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2012 年的時候,作為閩南酒文化最具象征性的泉州劃拳,入選鯉城區第五批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單。
劃拳的手勢和規則在各地都是大同小異的,
最重要的是劃拳的口令在各地區的本地化。閩南地區的劃拳口訣:單操、兩響、 三來、 四洪、 六連、七僑、 八仙、 九怪、 十(全來)。
到過閩南喝酒的朋友基本上都知道閩南的酒文化,閩南人是出了名的熱情好客和喜歡熱鬧,在酒桌上劃拳、搖塞子拼酒可是十分常見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福建人最愛做生意,也最會做生意,其事業版圖擴張至全國,與會喝酒肯定有關系,在酒精的解構下,盡情解放人類的原始本能,交流更加通暢。
從福建人“茶七酒八”的留有余地,到其劃拳爽直的性格特點,足見福建人的經商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