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最不受約束、禁錮的莫過于廣闊而自在奔涌的江河湖海,人世間最不可捉摸、羈鎖的莫過于迷離而惺忪朦朧的醉客之心。人生最快意的事情便是載酒放舟于天地之間,彼時彼刻,人在江湖,飄搖自在無所牽絆;酒在杯中,醇香解意可寄余生。
以船載酒,泛舟江湖,不再被凡塵瑣事牽絆住自己的身心。這是古代很多深感俗世紛擾而想要逃離的文人墨客心中、筆下一個理想的歸宿。就連曠達如蘇東坡,也曾在一次醉酒之后寫道:“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仿佛三更。……夜闌風靜豰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臨江仙·夜歸臨皋)這“酒船”上滿載著美酒,這美酒中寄托著灑脫不拘的一生。
“酒船”亦作“酒舩”,原本是指古代一種專供游人醉客飲酒游樂的船。而使“酒船”一次具有了灑脫人生意義的是那位盜酒的畢卓。據《晉書·畢卓傳》記載:“卓嘗謂人曰:‘得酒滿數百斛船,四時甘味置兩頭,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這位愛酒如命的醉客曾向別人表達了自己的人生理想:有一艘裝滿百斛美酒(一斛為十斗,一斗為三十斤,百斛即三萬斤),然后在船頭和船尾放置一年四季所產的果蔬。他自己右手舉著酒杯,左手拿著蟹螯,這便是他一生所求的最理想的生活。
乘“酒船”了此余生,畢卓的短短幾句肺腑之言不僅道出了自己內心的渴求,也說出了一個令后世之人無限向往的理想境界。如宋代詩人王令所寫的:“試問醉鄉游,何如江海上。”(《酒船》),飄蕩于江海而無所寄托的“酒船”儼然已經成為了與“醉鄉”同一級別的烏托邦世界了。
若要是想要在此境界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的話,則可以參考唐代文人范傳正在寫給“詩仙”“酒仙”李白的墓志銘:《贈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中寫道的:“臥必酒甕,行惟酒船,吟風詠月,席地幕天。”一個合格的酒徒應該是怎樣的呢?必然是在家臥眠時睡在酒甕里,出門游方時乘坐滿載著美酒的酒船。在這廣闊的天地間,吟風弄月,以天天為幕,以地為席,與自然萬物渾然如一。此種境界,實難達到,恐怕對于古人而言也只能是在口頭上過過嘴癮吧。
人生憂慮實在繁多,得遇美酒便值得開懷一笑。“簿書常苦百憂集,杯酒今應一笑開。”“我恨今猶在泥滓,勸君莫棹酒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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