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七絕圣手王昌齡的詩多以委婉含蓄為特色,他一生幾經坎坷波折,落筆仍是溫柔典雅,將自己的一片赤誠向洛陽親友娓娓道來。在他的眼中,玉壺里裝的,是晶瑩剔透的一片冰心。
同樣面對命途多舛、世道不公,其摯友李白的世界觀里,卻完全是另一種色彩。
“烈士擊玉壺,壯心惜暮年。”由《玉壺吟》可見,詩仙李白的玉壺中裝的,是引人高歌、惹人狂傲、予人哀嘆的烈酒。
此句雖出自李白之手,但短短十字大量用典,巧借古人之典故抒已之境況。其中每一個都與酒有關。
“擊玉壺”出自王敦擊壺的典故,東晉初年,鎮東大將軍王敦雖已年邁,仍有滿腔雄心壯志,渴望實現人生價值。每次飲酒之時,他都會敲擊盛酒的玉壺,歌詠曹操之作《觀滄海》,以表建功立業之心。
而烈士、壯心、暮年,則皆出自這首《觀滄海》。曾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曹操,同樣喜歡飲酒之時慷慨賦詩。其所感之詞皆為豪邁奔放、有所作為之作,這樣的風格正中李白的心懷。然而,曹操的一生轟轟烈烈,李白卻未展素志、身陷困頓,不免平添悲憤之氣。
“三杯拂劍舞秋月,忽然高詠涕泗漣。”李白的玉壺中涌出三杯烈酒,澆灌在他飽受讒言所害而不得志的心上。此心為比同王敦、曹操的壯心,也是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初心。
由此看來,小小一只玉壺當真能容納萬物。它裝得下王昌齡的一片冰心,裝得下王敦的暮年壯心,裝得下李白的不泯初心,更裝得下此等仁人志士借以表心的杯杯好酒。
也正是如此,玉壺作為人們鐘愛的盛酒佳器不斷流傳、演化,成為富有文化和藝術價值的代表性非物質文化遺產。
其中玉壺春瓶更是以“瓷器第一美女”的身份承載著中華傳統酒文化和瓷器文化流傳至今,成為當代愛酒者心中年份酒和文化酒的代表性容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