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扛過槍的戰友歷來被視為最鐵的關系,三個月新兵連的歷練共同走過,火紅的青春與綠色的軍營里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訓練場上的摸爬滾打,爆炸現場的生死相助,讓我們成為了彼此生命中再也抹不去的風景。
當兵的人有一個特點,就是能少說一句話的就絕不浪費口水,他們有很多表達感情的方式:眼神、手勢、相助、喝酒,尤其是喝酒,那里面全是感情啊。
《士兵突擊》中七連長高成跟袁朗說:我酒量半斤,跟你喝一斤。袁朗跟他說:我酒量二兩,跟你喝拼命!
這就是一種情感的表達,哪來的那么多廢話。
過去的時候有一段關于喝酒的順口溜,其中的一句就是:起步就一斤,準是解放軍。這說明一斤酒的量是及格線,雖然實際生活中很多的戰友酒量并不大,但酒量再低的人也有過沖過及格線的經歷,在部隊里喝酒哪里管你什么酒量,讓你喝你就喝,扭扭捏捏不利索。
不論酒量論什么?論感情,論職務,論老鄉,論哪一批兵……
平日值班,偶爾休班可以回家,第一要務不是先回家報到,而是先約三五好友找地兒好好喝一口,一段時間的壓力與憋悶會隨著酒精的下肚而一掃而空,然后帶著一臉的輕松與微笑回家。單位里所有遇到的那些個腌臜事兒都去他媽的,被酒精沖散了,沖到下水道里流走了。
戰友退役要回到家鄉,此去經年或許是一輩子不會再相見,還有什么能比酒更能表達自己難舍難分的情感?一個擁抱兩行淚,三杯濁酒一生情,忘不了一起走過的歲月,忘不了生死考驗關頭的互幫。說些感激的話?軍中的男兒哪里會這樣婆婆媽媽,酒杯一干心自知,斟滿再干就是內心深處無盡的纏綿。
戰友聚會,雖然很多年不見面,有一肚子的話想嘮,但語言這東西對感情的表達實在是太單薄,還不如一杯白酒來的直接,沒有什么感情是一杯白酒所表達不了的,如果一杯不行就來兩杯,兩杯不行就一直喝!一直喝到仿佛回到了昨天,仿佛從來不曾離開。
戰友在一起,是奔著感情去的,而他們感情的載體就是酒,從來沒見過戰友聚會可以缺酒的,可以沒菜,可以沒飯,可以不去大酒店,可以不喝好酒,但酒必須要有,沒有酒聚會還有啥意思?見面喝多的人不但不會被抱怨,還會從這樣的酒醉中體會到他的心情與激動,假如沒有這份感情,假如不是面對戰友,誰會端起酒杯有一種往死里喝的沖動?
這簡直就是一種視死如歸的無畏,那是誰也拉不住的,誰能拉住這種純真綿厚的戰友情,就像在戰場上誰也阻止不了已經吹響了沖鋒號的進攻一樣。
今年是消防部隊轉制改隸期,有些戰友選擇了離開,離開曾經朝夕相伴的水槍,離開曾載著我們一次次奔赴火場的戰車,離開我們曾無數次穿過的戰斗服和橙色戰衣,離開那些熟悉的紅色符號與依戀的橄欖綠,有沒有一種東西可以留作紀念,銘記這個歷史的時刻,還能在一下次相聚時可以將歲月盡情地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