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考證,夫差為其一個未出嫁心愛的女兒所作,但無論如何,吳王夫差盉制作之精美是十分罕見的。
說到春秋戰國時期的南中國,吳楚越三國累年血仇,爆發了長達一個世紀的廝殺與混戰。吳國欲爭霸中原,必先征服越國,以解除其后方威脅;越國欲北進中原,更必先服吳才有可能,兩國爭戰就此展開,雙方你來我往,拉鋸戰期間發生過三次生死之搏,分別是公元前496年的檇李之戰、公元前494年的夫椒之戰以及公元前478年的笠澤之戰。
《吳越春秋·句踐入臣外傳》曾記載,句踐戰敗之后,入吳為臣三年,囚于石室之內,“服犢鼻”。可見,在這場摧枯拉朽、勢不可擋的社會變革中,吳國絕非弱國。
吳國,國號“勾吳”,是“泰伯奔吳”后在長江下游建立的姬姓諸侯國。據考古學資料表明,西周時期吳國中心是在寧鎮地區,春秋擴展至太湖流域。于是乎,《史記》中春秋五霸是:齊桓公、宋襄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王;《荀子·王霸》中則是:齊桓公、晉文公、楚莊王、吳王闔閭和越王勾踐。
《史記·吳太伯世家》記:檇李(今嘉興西南)之戰后,闔閭被越國大夫靈姑浮以戈擊傷,臨死派人侍立宮門,看見夫差就問:“爾而忘句踐殺汝父乎?”夫差答:“不敢忘!”“三年乃報越”。就是這樣一位勇猛的吳王——闔閭之子——夫差,用諸侯獻給他的青銅,為一位女子鑄了一件吳王夫差盉;于是,有人在總結吳越之爭中認為夫差有四錯:一有傲驕之心、二對敵人仁慈、三以炫耀和羞辱對手為樂、四貪圖美色享樂,導致了他的悲劇收場。
吳王夫差盉 上海博物館藏
夫差在世時間約是公元前528年至公元前473年,在位的時間是公元前495年至公元前473年。盉作為中國古代一種酒器,專門用來調和酒與水,是溫酒的銅制器具。東漢許慎《說文解字》:“盉,調味也。從皿,禾聲。”盉形狀像壺,有三足也有四足;余姚河姆渡遺址的出土陶器中有盉;美國弗利爾美術館收藏一件河南安陽殷墟出土的人面盉;浙江省博物館收藏的紹興306號墓中也出土了非常精美的提梁式三足鐎盉。這件吳王夫差盉是夫差遺留下來的唯一一件青銅酒器,也是中國春秋晚期青銅器中的上乘之作;盉的肩上有十二字銘文“吳王夫差吳金鑄女子之器吉”。也有專家考證夫差不是為身邊美人而作,而是為其一個未出嫁的心愛的女兒所作。但無論如何,吳王夫差盉制作之精美是十分罕見的。
吳王夫差盉
當我們把吳王夫差盉與浙江省博物館收藏的紹興306號墓中出土的提梁盉放在一起做對比,會發現異中有同:前者最引人注目的是提梁、透雕,交龍紋飾,弧形,且內部中空,提梁上無數條小龍相互糾纏交結而成,小龍身上有纖細的花紋,由何鴻章先生購回捐贈;后者為出土后殘損,截面呈八角形,蓋子頂部以菱形圖案為地紋堆塑著十一螭、十六獸,七條蟠螭的中心一條較為粗壯,螭首面向盉流口位置,螭背上有圓環,環內貫以結索狀鏈(鏈已殘),小獸八頭將蓋面分為四個象限,每個象限外弧按逆時針方向各塑小獸兩頭,能辨認的有熊、虎、犀、象、鹿等等。
很明顯,前者的透雕提梁更為精致,而后者的裝飾中心在于蓋頂。相同的是兩只盉頂有蓋,柄上有系環;盉的腹部呈扁圓形,圓口深腹;兩件盉表面上都裝飾有變形的龍紋;腹的一側有一個短而曲折的龍頭流,圜底下置三個獸蹄形足,呈現等腰三角形的分列,足的上部是前者為變形獸面紋,后者為蟠螭紋(外側還塑了一只虎形獸)。撇開夫差的歷史錯誤不談,即便后者是徐人進入越地后所制作的器物,卻依然體現著吳越文化中文與野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