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過年
小時候特別盼望著過年,每年除夕前總會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新衣服放在床邊,和每一件衣服褲子甚至是襪子說晚安。
年三十一大早被爸爸媽媽叫醒,一定趕早去給爺爺奶奶拜年。那時候,會非常興奮的一口氣爬到三樓,爺爺家的門總是敞開著,樓道里就能聽見爺爺家的鸚鵡在說話:毛毛你好,毛毛吉祥(毛毛就是我的小名)。奶奶會在門口一直叮囑我,瘋丫頭,把拖鞋換上,小心點,別著急。
每年除夕的儀式感對于孩子來說就是——拜年要年錢,爺爺奶奶坐在椅子上,我和哥哥姐姐們會一一向爺爺奶奶磕頭,說著吉祥話:祝爺爺奶奶長命百歲,幸福安康,伸手等著他們的大紅包。
要完紅包,爺爺總會給我們一些小零嘴,花生,腰果,剝好的瓜子,還有葡萄干,大人們則開始準備豐盛的年夜飯。我們家的傳統和一般老蘭州傳統不太一樣,都是男人做飯,特別是大伯父的廚藝可是相當的高超,最拿手的就是——紅燒肘子,熱乎乎軟暖的外皮裹著醬,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蘭州人的“八大碗”,我來報個菜名:老蘭州糟肉、糖醋夾沙、蒸丸子、紅燒肘子、梅菜扣肉、蒸排骨、蒸酥肉、八寶飯。
年夜飯上,我們小孩們的嬉戲聲,奶奶、姑姑們、媽媽們打麻將的聲音,爺爺、伯伯們、爸爸們,那嘹亮的劃拳聲“三桃源,四季紅,六六六,八大仙,七個橋”青海互助大曲就是兒時年飯桌上的標配,各種聲音,也是各種熱鬧。
現在想想,八大碗和青稞酒,承載了兒時濃濃的年味,那是種團聚喜悅的心情。
長大后的年
工作后離家越來越遠,我們心心念念的年味,就是與家人相處的溫情時光。
一桌年飯,一瓶好酒,都是熱氣騰騰的人間煙火味。
每年只有過年才回家一趟,能和家人相聚的時刻越來越少。最令人惋惜的就是2020年過年,因為疫情的原因,未能回家,而就在年三十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噩耗,奶奶永遠地離開了我。都沒能送老人家最后一程,就這樣分別了。那個年格外的沉重,疫情的恐慌,最親的人的離開,都讓久久緩不過來。最后在2020年6月份,我遞出了辭呈,毅然決然選擇回到的我的家鄉。
雖沒有大城市的華麗,可是我依然愛我的家鄉。
2021年,外地的哥哥姐姐們也回來了,帶著孩子們,爺爺也終于和曾孫們團聚在了一起。還是大伯掌勺,我們幾個小輩也有了拿手的飯菜——戰斧牛排、水果蔬菜沙拉、披薩,備受現在孩子們的喜愛。年飯桌上仍少不了曾經的“老蘭州八大碗”,依舊是兒時最喜歡的味道,兄弟姐們不約而同給長輩們提了青海青稞酒,這次喝的是國之德G6,醇香馥郁的味道,久久回蕩。
后記
越長大越怕過年了,怕長輩們的離去,怕無法團聚在一起;
越長大越怕過年了,害怕來自三姑六婆七叔八姨九舅們的“中國式盤問”。
越長大越怕過年了,怕自己成了家里最熟悉的“客人”……
越長大越想念全家守著春晚圍爐嘮嗑,還有窗外禮花爆竹聲不絕于耳;
越長大越想念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蘭州八大碗與互助青稞酒交錯的味道,我想那就是最美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