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流淌于天地之間,愛其深切者甚多。可能正是出于這種千百年來都說不完、道不盡的真摯喜愛,所以古往今來的人們總是樂于給美酒冠以各種昵稱、雅稱、愛稱。
關于酒的各種別稱,我們在之前的文章中討論過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一些,同時也是這千百種別稱中很小的一部分。今天我們要聊的是剩下的那些,它們的流傳度可能不是很廣,但卻更加妙趣橫生,惹人喜愛。
如何為自己杯中的美酒起一個雅致又親切的稱呼呢?古人采用的大體方法有兩種。第一種就是直接以酒的特點進行修辭、命名;第二種是出于一種“愛屋及烏”的心態,以借代之法進行命名。
在第一種情況下,玻璃、玉泉、真珠、黃流、花露、浮蟻、雪香等一個個極為雅致而又各具特色的美酒雅名便脫口而出了。金代詞人元好問在《踏莎行》一詞中寫道:“翠縷香凝,玉膏酒灩,仙翁莫訴玻璃滿。”玻璃亦作“玻瓈”,在古代是作為一種玉石的名字而出現的,亦稱水玉或水晶。明代醫藥學家李時珍在《本草綱目·金石二·玻璃》中記載:“本作‘頗黎’。頗黎,國名也。其瑩如水,其堅如玉,故名水玉,與水精同名。”所以,以“玻瓈”二字來命名美酒,其實是抓住了酒液晶瑩剔透的特點與玻璃之間存在的相似性。
另外,“玻璃春”也是一個古代知名的美酒品牌,產于宋代四川省的眉山縣。宋代大詩人陸游在《凌云醉歸作》詩中寫道:“玻瓈春滿琉璃鐘,宦情苦薄酒興濃。”在詩的后面,陸游自己還專門備注:“玻瓈春,眉州酒名。”在另外一首詩中,陸游還忍不住夸贊“玻璃春酒”:“一杯玻璃春,萬里望吳越。”(《雜感詩之九》)其他的諸如玉泉、真珠、黃流、花露、浮蟻、雪香也是類似方法,以酒的外在特點進行修辭和命名。
第二種命名情況就比較簡單易懂了,人們處于一種“愛屋及烏”的心態,以各種珍貴、精致的酒器來代指杯中的美酒。比如:升斗、玉斝、玉觴、金蕉、金爵、玉尊等等,甚至還可以“簡單粗暴”地稱其為“杯中物”。在這些其中,升斗、玉斝、玉觴、金爵、玉尊這樣簡潔明了的自然是不用多言,最為有趣的是“金蕉”一名。唐代文人馮贄在《云仙雜記·酒器九品》中提到:“李適之有酒器九品:蓬萊盞、海川螺、舞仙、瓠子巵、幔捲荷、金蕉葉、玉蟾兒、醉劉伶、東溟樣。”所以,金蕉其實是一個歷史上真實存在過的珍奇酒杯的名字。
美酒雅有千百,杯中美酒也紛繁,但一顆愛酒之心是千百年難變的。心中有無限愛酒之意,便已經勝過千言萬語的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