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記載:大司馬桓溫手下有一個參軍,叫孟嘉。一次,重陽節酒宴,孟嘉只顧喝酒,風把他的帽子刮跑也不知道。桓溫示意左右不要告訴他,看他怎樣。孟嘉卻越喝越高興,根本就不理會帽子的事。桓溫只好叫人撿起帽子遞給他,問:“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孟嘉回答:“公未得酒中趣耳!”
“酒中趣”。“酒中趣”是什么?看看李白:
“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圣,復道濁如賢。圣賢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醉中趣,不為醒著傳。”
“醉中趣”。什么是“醉中趣”?再看看李白:“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將進酒,杯莫停!”、“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呵呵,原來醉中可消萬古的憂愁…
解愁,這也許就是“酒中趣”,“醉中趣”,“怡然有所甚樂”的緣故吧。
《太平御覽》有一《郭子》里面記載晉人“王忱”幾句感慨:“三日不飲酒,覺形神不復相親;酒自引人入勝地耳!”
看看白居易:“濁醪一樽,霜天雪夜,變寒為溫。”、“清醑一酌,離人遷客,轉憂為樂。”
李商隱的《風雨》:“心斷新豐酒,銷愁又幾千。”
宋代李敬方認為:“若非杯酒里,何以寄天真。”
前面說過,咱們的文化早已把人弄成偽君子模樣:打著孔老先生旗號的“儒”術思想,倡導“存天理、滅人欲。”,以致人都要裝模作樣地做成“君子”模樣,禮義廉恥、仁義道德…“天理”與“人欲”絕對對立的結果就是失去了“真”,只剩一個“偽”字,因此這世界上充塞著“偽君子”。從此你聽不到真話、猜不透真思、見不到真相…大家裝模作樣,沐猴而冠,扮“君子”模樣。不過有一種東西可以暫時打破這種狀態。是什么?對了!是“酒”......
根據就是尼采在《悲劇的誕生》說的,酒神狄奧尼索斯的狀態是:“情緒的總激發和總釋放”。
李敬早就道出,只有“酒”才能讓人回復“天真”!
元代范楟《王氏能遠樓》詩中:
“醉捧勾吳匣中劍,砍斷千秋萬古愁!”
元曲,無名氏《雙調蟾宮曲·酒》:
“酒能消,悶海愁山。酒到心頭,春滿人間。這酒痛飲忘形,微飲忘憂,好飲忘餐。一個煩惱人乞調似阿難,才吃了兩三杯可戲如潘安。”
看看,這“酒中趣”、“醉中趣”,使人忘愁忘憂,返璞歸真,戲如潘安,春滿人間。
是啊,在這天地不公、社會動蕩的年頭,多愁多憂,萬般無奈,只有一醉化解。
請看清代的陸夕銘一首《雜詩》:
“天地不生我,古今有何事?茫茫萬劫中,生民多所嗜。黃金變為土,盜蹠亦柳季。造物起爭端,無怪人趨利。有酒且斟酌,萬事付一醉!”
朋友們!不論是開心的、悲傷的、相愛的、仇恨的、團聚的、分離的、思念的、想離的、含冤的、受屈的、辛苦的、享受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天生我材沒有用的…統統將進酒,杯莫停,同消萬古愁!
有白居易詩為證:
少年怪我問如何
何事朝朝醉復歌
雖作樂天應不錯
憂愁時少樂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