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舉制度不斷完善的背景下,唐朝文人群體龐大,文人之風極為盛行。據《全唐詩》統計,詩人多達二千余人,詩作近五萬首,促成了唐朝詩歌的繁榮。文人自古與酒結緣,以酒為伴,借酒言志和抒情,創下了滿目琳瑯的絕世佳作。郭沫若在《李白與杜甫》中說:“我曾經就杜甫現存的詩和文1400多首中作了一個初步統計,凡說到飲酒的共有300首,為21%強。作為一個對照,我也把李白的詩和文1500首作了初步統計,說到飲酒的有170首,為16%強。”
杜甫青少年時就已經是“酒豪”,其著名詩作《飲中八仙歌》,將“飲中八仙”的醉后之態描寫得淋漓盡致,一仙賀知章,二仙汝陽王,三仙李適之,四仙崔宗之,五仙蘇晉,六仙李白,七仙張旭,八仙焦遂。雖然寫的是“八仙”的喜酒、醉酒之態,但也同時表現出詩人杜甫對于酒的喜愛。
杜甫的寫酒詩作頗豐。在《題張氏隱居二首》其二中寫有:“杜酒偏勞勸,張梨不外求。前村山路險,歸醉每無愁。”雖是一首應酬之作,卻可以看出作者的人情味與風趣。《春日憶李白》:“渭北春天樹,江東日暮云。何時一樽酒,重與細論文。”把酒論詩,這是作者最為向往的事情,把希望早日重聚一起談詩飲酒的愿望表達出來。《曲江對酒》:“苑外江頭坐不歸,水精宮殿轉霏微。桃花細逐楊花落,黃鳥時兼白鳥飛。縱飲久判人共棄,懶朝真與世相違。吏情更覺滄洲遠,老大徒傷未拂衣。”詩人之所以縱飲懶朝,是因為理想落空、無法施展生平抱負。《不見》:“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表達了詩人對好友李白真摯的友情。還有《登高》里的千古名句“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詞意精煉,含意豐富,暮年多病,舉目無親,滿懷愁緒。
詩詞有酒,酒助詩詞,是中國文學史上一個普遍的現象。酒中的樂觀主義和英雄主義色彩亦十分濃厚。尤其是邊塞詩人的飲酒詩,往往表現出一種慷慨悲涼和波瀾壯闊的磅礴氣勢。唐代邊塞詩人王翰《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作者以豪邁曠達之筆,表現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情緒,把唐人酒態中的樂觀態度和英雄氣概表現到了極致。
還有邊塞詩人王昌齡,亦創作了大量的酒詩,如《李四倉曹宅夜飲》:“霜天留后故情歡,銀燭金爐夜不寒。欲問吳江別來意,青山明月夢中看。”《龍標野宴》:“沅溪夏晚足涼風,春酒相攜就竹叢。莫道弦歌愁遠謫,青山明月不曾空。”《送魏二》:“醉別江樓橘柚香,江風引雨入舟涼。憶君遙在瀟湘月,愁聽清猿夢里長。”邊塞詩人高適《醉后贈張旭》:“世上漫相識,此翁殊不然。興來書自圣,醉后語尤顛。白發老閑事,青云在目前。床頭一壺酒,能更幾回眠。”《送李少府時在客舍作》:“主人酒盡君未醉,薄暮途遙歸不歸。”《營州歌》:“虜酒千鐘不醉人,胡兒十歲能騎馬。”邊塞詩人岑參《送李副使赴磧西官軍》:“脫鞍暫入酒家壚,送君萬里西擊胡。功名祗向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奉送賈侍御使江外》:“新騎驄馬復承恩,使出金陵過海門。荊南渭北難相見,莫惜衫襟著酒痕。”《酒泉太守席上醉后作其二》:“琵琶長笛曲相和,羌兒胡雛齊唱歌。渾炙犁牛烹野駝,交河美酒歸叵羅。三更醉后軍中寢,無奈秦山歸夢何。”慷慨悲涼,令人感嘆。
唐朝詩人大多愛酒,創作出大量的詠酒詩作,除上述外,還有張說的《岳州守歲二首》:“夜風吹醉舞,庭戶對酣歌。愁逐前年少,歡迎今歲多。桃枝堪辟惡,爆竹好驚眠。歌舞留今夕,猶言惜舊年。”
《醉中作》:“醉后樂無極,彌勝未醉時。動容皆是舞,出語總成詩。”《清夜酌》:“秋陰士多感,雨息夜無塵。清樽宜明月,復有平生人”等。
孟浩然的《同儲十二洛陽道中作》:“珠彈繁華子,金羈游俠人。酒酣白日暮,走馬入紅塵。”《秋登蘭山寄張五》:“天邊樹若薺,江畔洲如月。何當載酒來,共醉重陽節。”等。
王維的《臨湖亭》:“當軒對樽酒,四面芙蓉開。”《漢江臨泛》:“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襄陽好風日,留醉與山翁。”《春中田園作》:“歸燕識故巢,舊人看新歷。臨觴忽不御,惆悵遠行客。”《送別》:“下馬飲君酒,問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歸臥南山陲”等。
王勃的《贈李十四》:“小徑偏宜草,空庭不厭花。平生詩與酒,自得會仙家。”《山扉夜坐》“抱琴開野室,攜酒對情人。林塘花月下,別似一家春。”《春園》:“山泉兩處晚,花柳一園春。還持千日醉,共作百年人”等。
元稹的《擬醉》:“九月閑宵初向火,一尊清酒始行杯。憐君城外遙相憶,冒雨沖泥黑地來。”《任醉》:“本怕酒醒渾不飲,因君相勸覺情來。殷勤滿酌從聽醉,乍可欲醒還一杯。”《勸醉》:“竇家能釀銷愁酒,但是愁人便與銷。愿我共君俱寂寞,只應連夜復連朝。”作品數量之多前所未有。
除了是詩歌中有酒,詞中也常常有酒的影子。如唐代詩評家司空圖的詞作《酒泉子·買得杏花》:“買得杏花,十載歸來方始坼。假山西畔藥闌東,滿枝紅。旋開旋落旋成空,白發多情人更惜。黃昏把酒祝東風,且從容。”
這首詞感時傷世,借花抒懷,寄托了作者的憂國的思想。再如晚唐韋莊創作的《天仙子·深夜歸來長酩酊》:“深歸來長酩酊,扶入流蘇猶未醒,醺醺酒氣麝蘭和。驚睡覺,笑呵呵,長道人生能幾何?”這首詞中表現出了貴公子酒后的醉態,流露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思想,也反映出了唐朝晚期時代的混亂。相對于詩歌中的酒的豪邁和樂觀曠達來說,詞中的酒則更多表現出一種憂愁的情緒,這與唐代晚期時代的變遷有關。
欣賞了唐詩中的酒,也來分享一下你與酒的記憶與故事吧。掃描下方二維碼進入小程序,點擊下方“+”號,直接上傳圖片;或將作品直接發送至中國酒業協會郵箱chinasao@cada.cc進行投稿。作品征集截至10月21日。“美酒美圖”TOP10第三季,驚喜大獎等著你!
責編 / 蒿鳳
美編 / 艾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