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世界上有什么東西最能展現人生的本質,那一定少不了酒。
自古以來,我們就對酒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呱呱墜地時,推杯換盞滿是對新生的慶賀;而立之年,觥籌之間見證一個生命與另一個生命相識相伴的真摯;到了桑榆暮景,我們自斟自飲著感嘆被時光裹挾而去的人生碎片。悲歡離合,它幾乎伴隨著我們的一生,在每一個階段慢慢發酵,成為了感情的承載物和人生的見證者。
每一個不曾酣暢淋漓的日子,都是對時光的辜負。
關于這一點,無酒不成文的李太白早就在他的詩酒江湖中展現得淋漓盡致。“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長劍一杯酒,男兒方寸心”……清風陪酒,明月相伴,好不快活。似乎從端起酒杯的那一刻起,我們費盡心力與生活的博弈變得無足輕重,如此狂放灑脫。
現代人對酒的癡迷,在情懷上來說與文人雅客并無二致。酒的魅力并不在于酒本身,而是它激發了人們追求自由的原始本能,將各種復雜的情感投射在了酒中。這也就是為什么,除了口味各異之外,不同的人對酒的鐘愛程度以及香型的選擇大不相同。百人百味,有的人喜歡火辣熱烈,有的人鐘意綿甜細膩。而好的醬香酒絕不會口感單一,它能巧妙地體現出酸甜苦咸鮮各種味道,恰似人生百味。
人生不過一二事,月色慷慨,詩酒相趁。
古人的酒里有江湖,有人借之助興,有人用它消愁。感懷時“酒盞酌來須滿滿,花枝看即落紛紛”,盡興時“酒后高歌且放狂,門前閑事莫思量”,抒情時“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置之當下,我們也盡可以詩酒趁年華。不同年齡段的人,對酒的依賴自然也不盡相同。年少時任性自由,不明酒之所以,裝模作樣學著舉杯,從感受舌尖和耳喉發燙的誘惑開始,沉醉微醺的狀態。年紀越長,歷練越多,喝酒也就品出了更豐富的層次。少了青年時的莽撞,多了幾分閑茶淡飯的平靜和沉穩的思考。就像好酒要經過時間慢慢地發酵,而人的成長也必將經歷時間的沉淀。
人生注定是一場漫長艱難的戰斗,時而平靜閑散,時而波濤洶涌。但好在這些際遇和心情都有酒得以寄托,它記錄著我們認真生活的痕跡,同時也賜予了生活滿滿的煙火氣。路有終點,湖有彼岸。瑣碎的日子里,一杯酒下肚,不復可追的往事不再糾纏,當下的愉悅和快感占據身體的每一寸,這便是好酒帶來的樂趣。
路途漫漫,回想起或覺余味苦澀,但生活也一定偶有回甘。感受這一生的苦辣酸甜,不過品完一杯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