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國家標準,以高粱、玉米等原料,采用固態釀酒法釀造的白酒,才能稱為純糧酒。純糧酒的價值很明顯,品質高(不易上頭)、工藝復雜(純傳統釀造工藝)、產量低(俗稱五斤糧食一斤酒)。
為了規范白酒市場,國家也制定了相應的區分標準,大致為固液釀酒法、液態釀酒法、固態釀酒法類白酒。除了固態釀酒法之外,其他其實都是摻雜了食用酒精等原料。
很少有企業主動承認他們的酒摻了食用酒精,即使在國家標準里,這項行為是被允許的(標注為固液釀酒法或者液態釀酒法的前提下)。因此很多人被營銷喝的是純糧食酒,卻會出現宿醉或者第二天其他身體不適。
既然那么多企業不主動承認他們的酒里摻了食用酒精,我們就聯合國家統計局、海關總署等權威機構的數據,以2019年所產的白酒為例,來分析一下,中國一年到底能產多少純糧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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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中華網匯總的國家統計局資料:2019年全國白酒產量為785.9萬千升。
這里我們做一簡要換算:因為純酒精的密度為0.8g/ml,水的密度為1g/ml,白酒的密度應介于兩者之間。為了簡化計算,以及為了更大程度上地還原純糧酒數量,我們假設1升白酒=0.8千克(其實應該在0.8千克到1千克之間)。那么我們就可以大致得到以下換算數據:
785.9萬千升≈628.72萬噸
(實際上應高于這個數值)
也就是說,2019年,全國白酒產量大致為628.72萬噸。
國家統計局沒有對白酒類型進行細分,可知,這628.72萬噸白酒應該包含純糧酒、食用酒精白酒、純糧和食用酒精勾兌白酒三種。
眾所周知,除五糧液等少數多糧酒之外,純糧食酒的核心原材料為高粱。即使是五糧液本身,其高粱的比例也占比36%(根據其官方公布的配方信息)。根據公開資料,2019年,五糧液產酒16萬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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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簡化整個計算流程和試驗數據,在這里我們要做一個重要假設:
「假設一」:純糧酒≈純高粱酒(實際上純糧酒產量約大于純高粱酒)
根據我國高粱種植和消費數據,我們可知,我國每年的高粱基本都處在供不應求階段,每年釀酒所用高粱都基本是當年的新糧。在白酒企業不公布純糧酒產量的基礎上,我們可以通過計算我國每年的高粱產量和進出口量,就可以大致估算,純糧食酒的年產量。
在這里我們還要引入兩個重要假設:
「假設二」:所有高粱都用來釀酒(在我國實際上應為絕大部分)
「假設三」:2019年純糧酒產量所用的高粱皆為2019年產高粱(實際大致一樣)
根據國家統計局提供的《中國農村統計年鑒》我們查詢到:2019年,我國高粱產量為:
313.7萬噸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海關總署提供的統計資料,我們查詢到:2019年,我國高粱進口量為:
83萬噸
出口量無單一數據。我們再次引入重要假設:
「假設四」:2019年我國高粱出口量為0
根據假設二、假設三和假設四,結合我國2019年高粱產量和進口量,2019年,我國用來釀酒的高粱實際共有:
313.7+83=396.7萬噸
到此,我們可以看到,即使按照1:1的比例釀酒,我們把2019年所有的高粱都拿來釀酒,也不可能生產出628.72萬噸的白酒。
我們再根據行業普遍的說辭,引入一項重大假設:
「假設五」:5斤高粱產=1斤酒
所以,通過簡單換算我們就可知,根據2019年我國用來釀酒的高粱實際數量:396.7萬噸,可以產純高粱酒為:
396.7÷5=79.34萬噸
根據國家統計局資料,我國2019年白酒產量為628.72萬噸,純高粱酒的比例約為:
12.6%
根據我們引入的假設二、假設四等重要影響結果的數據可知,2019年,我國純糧食酒的產量肯定遠遠小于12.6%這個數值。
2016年,中國酒業協會秘書長宋書玉說:“純糧食酒約占整個白酒產量的10%以下。”這與我們的研究結果不謀而合。
所以,拋開品牌來看,我們能喝到真純糧酒的概率,在10%以下。
全球范圍來看,中國白酒是耗糧率最高、工藝最復雜、產香最有特色的一類酒精飲料。自古以來,每逢兵荒馬亂,華夏大地都會實施一輪輪的禁酒令。在中國,禁酒令的實質,是減少糧食的工業化,特別是白酒的釀造。因此在這個基礎上,不少釀酒藝人推陳出新,研制出了多糧的釀酒組合,豐富了我國白酒的品類,也減少了對單一糧食的依賴。
時間走到現代,我們始終處于一個不缺酒,缺好酒的時代,但從我們的統計數據來看,這條路并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