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三問李保芳,碰撞出的正是民族品牌的戰略觀。
文|云酒團隊(ID:YJTT2016)
作為企業家,如果有機會當面向李保芳提問,你會選擇怎樣的問題?
日前,CCTV“國家品牌計劃”走進茅臺,在交流發言環節,云南白藥集團黨委書記王錦向茅臺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總經理李保芳“即興”拋出三問:品牌建設和延伸方面如何規劃?系列酒將占到茅臺收入的多大比例?現代科技與繼承傳統之間如何調和?
針對這犀利的三個問題,李保芳一一作答,而在問答之間,更反映出茅臺、云南白藥領軍企業們,為當下及長遠未來所做的戰略思考。
在了解問答內容之前,我們有必要搞清楚云南白藥是家怎樣的公司。
云南白藥始創于1902年,其工藝配方在建國后被列入國家絕密。在《2015胡潤品牌榜》上,云南白藥位列醫藥保健品行業品牌榜首,品牌價值高達185億元。年報顯示,2017年云南白藥實現營收243.15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8.50%;實現利潤總額36.22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6.60%。
不難看出,云南白藥與茅臺身上頗多相似之處,都擁有重要價值含量的傳統工藝,都是本行業的領頭羊企業,都處于強有力的增長態勢下。二者身上的共性,也決定了王錦與李保芳的問答,具有很強的實際針對意義。
王錦
從飛天茅臺一家獨大,到系列酒同步發展,茅臺在品牌的建設和延伸方面如何規劃?它(系列酒)會不會影響到茅臺核心產品的牌子?
李保芳
茅臺品牌實際上兩三年前還是一種亂象,一是數量太多,二是透支嚴重。所以2016、2017兩年,我們大刀闊斧,把那些對茅臺沒有任何支撐,只會帶來負面影響、透支茅臺品牌資源的牌子大幅度砍掉。
茅臺系列酒的開發,一直嚴格遵守“133戰略”,在此之外,最近幾年原則上不會再開發新產品。要做就把它做成大單品。
系列酒的質量要求非常嚴格,基酒絕不外包,酒的包裝也由我們自己完成。
茅臺系列酒的基酒,雖然有些指標達不到茅臺酒的標準,但是質量同樣非常好。我們必須講信譽,不能在市場好時,就降低質量標準。
兩年之后,系列酒如能達到5萬噸,也就到了極限。我只有這么大的生產能力。
系列酒不管怎么做,絕對不會影響茅臺核心品牌的價值和信譽度。
王錦
未來,系列酒占到茅臺總收入的多少比例,是一個比較“合適”的份額?
李保芳
2016年,我們提出,系列酒銷量能不能達到茅臺酒的一半?2017年能不能達到1比1?2018年能不能超過茅臺酒?結果,三年的目標,兩年就達到了。
五年之后,茅臺酒的銷量可能會超過系列酒。整體而言,未來十來年,兩個酒的占比會維持對半。
我們算茅臺酒、系列酒的產能賬,其實算的是河流流域承載力和微生物環境的賬,算糧食原料的賬。
之所以說茅臺酒是稀缺資源,就是因為它的生產受自然條件限制的影響,特別是生態環境的承載限制影響。
所以,茅臺酒產能不可能無限制擴大,我們未來已沒有擴建的空間和余地。我們將大致維持這個速度,同時花很大力氣去保護環境,包括赤水河流域的保護。
赤水河發源地在云南的鎮雄,鎮雄本是煤炭資源豐富的地方,但為了保護赤水河,赤水河上游不準搞化工廠,煤炭也受限,直到現在,鎮雄還是一個貧困地區。茅臺不能忘記源頭人民做出的特殊貢獻。最近,我們準備到鎮雄去,看看茅臺在當地脫貧方面怎樣助一臂之力。
王錦
今天在參觀時發現,其實隨著現代技術進步,茅臺有很多環節可以實現自動化,但現在仍處在勞動力密集形態。關于傳承與創新的關系,自動化程度越高,對質量標準控制體系就越到位,這是否與社會責任有一定矛盾,如果有的話怎么解決?
李保芳
茅臺要信息化,但茅臺的工藝,又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假如通過機器,把茅臺酒釀制的人工部分代替了,那我們的文化遺產到哪兒去了?所以這肯定是不能變的。
茅臺養活了很多人,也承擔了很多社會責任。僅包裝環節,就有一千員工,一千員工就是一千個家庭。他們現在每年的收入超過15萬。能不能讓機器代替他們?不可以,茅臺要有這個社會責任。
所以,茅臺提出的計劃是減員不裁員。讓時間慢慢消化效率與就業的問題。我們不怕工藝和包裝落后,先讓員工有飯吃,慢慢等這代人退休后,再逐步提高裝備的水平。
從目前科技進步的程度說,搞一個無人包裝車間,是可以做到的。但就此把員工推向社會,茅臺負不起這個責任。
表面看,王錦和李保芳的三段問答,是關于茅臺系列酒和現代化工藝應用方面的問題,但更深層次來看,則是關于企業高質量發展的能力、持續發展的能力、履行社會責任的能力,是關乎企業長期定位與方向的三個“終極之問”。
關于茅臺系列酒,自李保芳來到茅臺的兩年多時間里,實現了業績的爆發式增長,年銷售從不足10億,激增到65億,今年更向80億目標發起挑戰。在茅臺的未來規劃中,系列酒將與茅臺酒一起,實現“雙輪驅動”的增長模式。
在這個過程中,平衡協調茅臺酒與系列酒的品牌,避免二者出現排斥現象,這就是茅臺高質量發展能力的一種充分體現。通過茅臺系列酒的強勢打造,一方面大大拓寬了市場覆蓋面和消費群體,打造出一個全新的、長效的業績增長點,一方面實現了品牌間的互補互強,對企業核心價值產生了新的提升。在消費升級與轉型的關鍵時期,這種高質量發展能力顯然是非常可貴的。
王錦針對茅臺酒、茅臺系列酒未來比例的發問,實則是對茅臺持續發展能力的一種探詢。眾所周知,稀缺是茅臺酒最為重要的核心價值之一,其產量受限非常嚴重,在此背景下,通過茅臺系列酒的“比例”問題,就可看出茅臺對持續發展的理解和思路。
李保芳非常明確地回答,很長一段時間內,茅臺系列酒與茅臺酒的產量會基本持平,這基本已達到了當地釀酒生態環境的飽和狀態。換句話說,對生態價值的長期保護和提升,才是茅臺持續發展的核心理念,只有確保茅臺鎮、赤水河的生態環境優越,茅臺才具備更強的持續發展能力。
如李保芳所言,茅臺甚至計劃遠赴云南,對赤水河上游的貧困地區進行針對性幫扶,可見其對生態環境的重視和建設力度,已達到空前的水平。
關于在現代流水線與人工生產之間的選擇,則揭示出企業為誰發展,企業發展成果與誰分享的問題。茅臺要為自己的歷史傳承負責,要為自己的社會地位負責,看似茅臺選擇性放棄了更集約、更高效的現代生產設備或技藝,但卻留住了茅臺最強大的特質,這是社會責任精神的表現,更是一種出眾的政治戰略眼光。
高手過招,深藏不露。王錦三問李保芳,碰撞出的正是民族品牌的戰略觀,展現了決定其長遠發展和長遠利益的上層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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