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賭低度酒的未來?
文 | 云酒團隊(ID:YJTT2016)
5月19日,四川五糧液新零售管理有限公司推出的果味露酒和配制型果酒“吾調”上市。
年輕人迷戀微醺,資本也熱衷低度酒。
僅在今年上半年,就有至少四家低度酒品牌拿到知名投資機構的風險投資。在最近四個月時間里,低度發酵酒供應商賦比興陸續完成天使輪、A輪和A+輪融資,累計融資金額達到數千萬元。
而把時間往前推,白酒頭部品牌早就盯上這個賽道。比如,茅臺推出“悠蜜”藍莓酒,五糧液曾先后推出仙林青梅酒、百麓石榴酒等,瀘州老窖成立果酒公司,以“青語”“花間酌”“拾光”等青梅果酒搶位,古井貢酒設立了安徽百味露酒有限公司,古越龍山也跳出黃酒局限,試圖以青梅黃酒、果味米酒突圍。
新酒飲賽道硝煙彌漫,在低度酒領域更甚,資本競相入局,在千億級酒飲市場尋找一席之地。有資本方告訴云酒頭條:“現在遍地是低度酒的項目”。
低度酒擁擠?
廣義上講,低度酒是指酒精度數在20度以下的酒類產品,包括黃酒、葡萄酒、啤酒等。而市面上常見的低度酒還有另外一個名稱——低度潮飲酒(Alco-pop),即為酒精度15度以下、甜味突出的低度酒,包括果酒、米酒、預調酒以及部分無糖蘇打酒等。
2018年,花米果酒中小品牌在中國市場涌現,但低度潮飲酒品類尚未出現現象級爆品,仍具備廣闊的探索空間。
年輕消費者的崛起,正在為低度酒市場拉開一個缺口。
事實上,年輕人對飲酒的訴求一直存在,但是在大量白酒和啤酒充斥市場的情況下,可選擇空間太小,市面上開始出現小瓶白酒、綿柔白酒、果味啤酒和精釀啤酒。現在,更多品類的低度酒來了。
據天貓新品創新中心《2020果酒創新趨勢報告》顯示,截至2020年11月,梅酒品類增幅為90%,預調雞尾酒與果酒品類的增幅為50%,拉動品類增長的是近70%的購買人數的增長。此外,果酒和預調酒是天貓增長最快的酒品類,2020年獲得約300%的高速增長。
一邊銷量激增,各種品牌層出不窮,低度酒正在逼近爆發的前夜。另一邊,資本伺機而動,滿大街尋找低度酒創業項目。
據云酒頭條(微信號:云酒頭條)不完全統計,從2016年至今,至少有23家低度酒品牌獲得總計30次以上融資。冰青、貝瑞甜心、賦比興都已獲得三輪融資。至少10家企業獲得超千萬級融資。
從2020年開始,這種步伐明顯加快。
2020年5月,低度酒飲品牌利口白獲得真格基金數百萬美元融資,成立不到1年的貝瑞甜心先后獲得兩輪融資,并在同年8月宣布獲得由經緯中國獨家投資的數千萬元A輪融資。同月,青梅酒品牌冰青完成數千萬元A+輪融資。9月,估值超百億的江小白獲得C輪融資,推出水果味低度高粱酒“果立方”,據江小白透露,本輪融資后,將繼續推進新酒飲計劃。
▲果立方
不難發現,眾多風險投資機構中,不乏紅杉中國、經緯中國、真格基金、天圖投資、華興資本等明星玩家,其投資邏輯也十分簡單,直截了當。
正如華興資本集團董事長包凡所言,華興長期加碼新消費領域里的投資布局,“酒飲作為一種社交貨幣和性格符號,在代際文化交替的過程中,需要出現一家可滿足多種消費場景和個性化消費需求的巨無霸酒企”。
經緯中國投資經理李超岑也曾表示,綜合來看,低度酒領域有望誕生出1-2家10-20億收入規模體量公司。
Z時代的微醺“錢途”
最早吹起“微醺”這股風潮的,是1997年進入中國市場的冰銳。彼時,“微醺”還未打開自飲需求市場,仍依賴于傳統渠道,主打酒吧、KTV等即飲場景。
緊隨其后的銳澳開始崛起。銳澳將消費主力定位為年輕人,挖掘自飲與聚餐等消費場景,植入熱門電視劇與綜藝,搶占消費者心智。
競爭也隨之迅速升溫。中金公司研報顯示,2013年,銳澳、冰銳在預調雞尾酒品類的市占率分別為20%、30%,冰銳領先;2014年,銳澳反超冰銳提升至40%,冰銳則降至20%。
但在2015年迎來預調酒的爆發后,預想中預調酒市場的增長并沒有到來。雞尾酒市場同質化競爭嚴重,市場供求失衡,盲目“價格戰”導致企業虧損,小廠家和資本被迫退出,火熱的市場轉瞬即逝。
如今,低度酒的熱潮卷土重來,“錢途”何在?
首先是來自資本圈的共識——新時代消費人群的悅己性和未來國內社會的獨居傾向。這意味著,產品的創新需要適配更豐富的消費場景,滿足年輕人群更加自如地飲酒需求。
根據Quest Mobile發布的《Z世代洞察報告》,我國95、00后Z世代活躍用戶規模已經達到3.2億,線上中高消費能力占比74.5%。其飲酒觀念更加理性、追求舒適,力嬌酒、燒酒、果酒等低度酒需求上升明顯。
在“她經濟”的驅動下,“她飲酒”趨勢明顯。女性消費者的“微醺”需求帶動了以甜型葡萄酒、起泡酒為代表的低度酒的走熱。
顯然,白皮書中的關鍵詞“女性”“Z時代”和“微醺”,正好切中了低度酒的兩大賣點:消費人群和消費需求。
比如,由上海酷玖推出的低度酒品牌蓮洲,就主打“不會喝酒也能自在享受”的消費喜好,提倡“閨蜜小聚,獨酌治愈”的消費場景。
▲蓮洲梅酒威士忌
以鄰為鏡,可一窺低度酒的發展潛力。從市場上看,與日本相比,發現飲酒在中國還遠未成為剛需。中國市場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在品牌走紅的路徑上,也能看到中日兩國相似的邏輯。在日本,低度果味的預調酒Chu-Hi打開了日本女性的消費市場。由周冬雨代言的RIO,也主打“度數低、口味甜、一人飲”,由她拍攝的《一個人的小酒》廣告片,從概念到設計,都能找到日版預調酒的影子。
▲RIOLAB銳澳輕飲實驗室
同時,與早前雞尾酒風靡的時期相比,低度酒的市場環境也發生了巨變。社交媒體與供應鏈的創新,為新品牌出圈創造了更多的可能。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過去,品牌投放需要競價廣告,而在社交媒體時代,靠KOL或者KOC的一次直播或者一篇文章就能帶貨。比如,2020年,在李佳琦的直播間,“貝瑞甜心”曾創下一晚上的銷售量5萬多瓶的紀錄,這相當于在線下鋪設渠道的傳統酒類品牌一個月的銷量;大V“醉鵝娘”靠內容引流,一年銷售收入也超過3.5億元。
▲梅見森林酒館
分析貝瑞甜心、落飲、梅見、十七光年、萬木枝這類新銳低度酒品牌,大都通過微博、抖音、小紅書、B站等社交平臺種草用戶,同時發力抖音和淘寶直播等,通過頭部主播帶貨、明星代言、影視劇植入、跨界聯名等拓寬用戶圈層。
不難看出,迎合年輕人的消費需求,更新社交場景,善用互聯網營銷,新興品牌很容易找到低度酒的正確打開方式,不像是“單純賣酒”,更像是發力品牌和渠道。
同質化嚴重,“突圍”待解
創新一直是市場發展的更優解。但對于低度酒的發展前景,需要有清晰的預判。
開山酒業CEO唐煒曾表示,低度酒會是一個有機會的品類,但是天花板會顯著地低,品牌的忠誠度和持續壁壘將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
低度酒最顯著的發展壁壘是:行業標準的缺失。
在食品安全監管上,低度酒被歸類為“其他”,即缺乏嚴格的生產質量標準。與此對應的,許多果酒、花酒、米酒的釀造規模仍處于小作坊時代,供應鏈體系不成熟,難以保證規模化生產,質量上也參差不齊。
工藝上也有挑戰。果酒、米酒、花酒的釀造對技術要求很高,要在酒香中去掉酸澀的口感,需要特別的生產工藝,此外還要考慮運輸儲存中的保鮮、防腐等。
因此,有的品牌會選擇找工廠代工或者收購相應企業打造自己的供應鏈。但在降低創業成本,提升產品質量的同時,也帶來了品牌競爭加劇,產品同質化嚴重等弊端。
而且,產品研發出來只是開始,后續的品牌建設、營銷和渠道投入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直到今天,低度酒仍處于“有品類、無品牌”的階段,甚至從天貓銷量排行上看,每個月的品牌排名結構都不同。
▲萬木枝微醺酒
對此,萬木枝微醺酒創始人尚慧鑫表示,全國性品牌的出現,并不會是突發的現象級事件,而是“消費習慣不斷深入,品類品牌不斷摸索,市場不斷積累”三者作用下的自然反應。
事實上,低度酒現階段還處在表面的微醺消費場景中。消費者的分層需求并沒有得到滿足,而多樣化的消費需求,需要企業從品牌、定價、工藝、場景、渠道等多維度分層、多品牌、多品類考量,并不存在“一招鮮”。
但伴隨資本的投入,“低度酒”排位賽有了更多可能。
IT桔子分析稱,從目前低度酒的投資市場來看,獲投的低度酒品牌最后一輪融資輪次也集中在天使輪和A輪階段,獲得C輪投資的僅江小白。因此,距離市場成熟(投資輪次集中在B輪到C輪甚至更后期)的階段,低度酒市場仍有較大差距。但這也意味著投資機構進入這個市場還有較多的空間。
尚慧鑫也判斷,低度酒賽道還處于早期,做好了產品沉淀和品類教育,才能講真正地爆發。“未來供應鏈、品牌、渠道這三大支柱決定著新品類的市場份額和所能企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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