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前的女人
你觀察過酒桌前的女人嗎？
精神、氣質、神韻均不錯的酒桌前的女人，多生于大西北，長于大西北。論起來，我想我也算一個。七八年的廣告承攬工作，迎來送往盛情難卻時，就在酒桌前“舉杯邀明月”。起先，“蜻蜓點水”抿一口，笑口雖難開，但次數多了，漸漸就有了膽量和酒量。后來，改行當了記者，宣傳單位熱情招待，偽裝不沾酒吧做不出來，就舉杯應酬，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以不丟丑為原則。于今，從事行政管理工作，單位來了賓客，無酒不成宴，要體現真誠，自己怎能不端酒杯？肝膽相照之下，熟悉我的人，幾乎沒人不知我能飲酒。
可真實的我，脫離了必須的應酬，平時是滴酒不沾。這完全因為胃鏡、腸鏡都檢查過，深知腸胃病的痛苦與飲酒量成正比，上策的上策還是不飲為佳。但私下里，我很喜歡在沒有強迫、沒有功利的前提下，那些和男人們一樣開懷暢飲而不沉醉的健康女人們。酒在她們手中，不僅不會推來推去傷了大雅，還是一種必不可少的開心劑。我之所以喜歡她們，除了她們豪氣滿懷的一面，還有一個特殊的原因，就是她們特別容易相處容易感動。而那些坐在酒桌前跟酒格格不入的女士，精神、氣質、神韻相比遜色不說，主要一點就是不容易相處不容易感動，突出表現在：你怎樣敬她，她都意志堅定保護胃不受絲毫刺激，另一方面———死活不愿領受人情。滴酒不沾，也罷，那是他人的事，我這里只說自己的體悟：會走路就會跳舞，會說話就會唱歌，會喝水就會飲酒。
凡是形成文化的事物，我都勇于接納。酒文化也不例外。一如艾青詩中所寫：“不要以為她是水/能撲滅你的煩憂/她是倒在火上的油/會使聰明的更聰明/會使愚蠢的更愚蠢……”接受酒文化熏陶，從古至今，造就了多少英雄豪杰，我雖例舉不全，但幾個典型的場景還是記憶猶新的。貴妃醉酒、武松打虎、曹操煮酒論英雄、關羽溫酒斬華雄、李白斗酒詩百篇，大觀園里飲酒作詩的歡聚，蒙古族邊唱贊歌邊敬酒的灑脫，諸如此類，既然沒什么不好，我們現代女人又何必給自己增添許多約束？再者，人活一世，酒品、人品關聯，素質高自控力強，素質差自控力弱。對于那些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滋事者認識一次，下次敬而遠之就是，何必計較酒桌前的彰顯和所交朋友是多是少呢？
有道是“酒逢知已千杯少”，遇到真情難以抗拒時，豪氣滿懷地多飲幾杯也是人之常情。幸虧我總遇好人，不勝酒意時，要么有人贊助我，要么沒人強迫我飲更多的酒，我至今沒有酩酊大醉過一次。
要說人生中最難忘的飲酒有兩次。
一次出差，在火車的臥鋪車廂里，和寧夏郵政局的賀勤業先生聊天很投緣，老先生慷慨解囊掏出了半瓶葡萄酒請大家品嘗。沒有酒杯，就洗干凈用過的酸奶塑料杯，紅紅的葡萄酒等量倒了三份，不足半杯，我們三人卻頻頻碰杯，每次只品一點入口，然后端著酒杯回味香甜。火車晃蕩著，我們三人不時對望著，車廂里氣氛異常溫馨。幾乎一個多小時，我們一邊聽賀先生講善待自己的養身之道，一邊口感細膩品飲完那不多的葡萄酒，真正體驗了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品酒完全不同于豪飲猛灌，也體驗了人生的況味在酒中。
另一次，是在秋日的一個清晨，就要離開駐內蒙古的某邊防團了，張英奎團長和他的參謀長放棄了休息為我們餞行，早餐桌上備了白酒，并管這叫硬早餐，必須得“吃”。早餐飲酒，我平生第一次遇見。胃都是肉長的，人家邊防軍人“酒有凌云志”先喝為敬，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一杯接一杯跟軍人們互敬，近距離地加深了友誼。后來，我能喝酒的名氣竟然傳到另一所軍營，朋友打電話于我，笑哈哈地說，聽說你特別能“戰斗”？我說：有機會也敬你幾杯，真善美丑淋漓盡致地體現一回。
但愿我這種飲酒觀，既不超前也不滯后，既含久仰和酒養，還有涵養隱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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