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懂酒哥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我與茅臺已經相伴了半個多世紀。每每想到在茅臺輝煌的背后,曾經有我們默默的付出,就感到無比欣慰。茅臺永遠流淌在我生命的血液里,沸騰在我懷滿熱情的生活中,成為了我永生抹不去的美好記憶。”
這段話,是季克良在2021年茅臺輝煌70周年之際的一段視頻中,回顧過往的時候提到的。這一年,是他與茅臺相知相守的第57個年頭。盡管6年前的2015年,時年已經76歲高齡的季老不再擔任茅臺集團公司董事、茅臺酒廠公司董事等職務并正式辦理退休手續,但他與茅臺的命運卻緊緊纏繞在一起,退休只不過是他換了一個身份繼續守護茅臺的方式。
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完全了解那段穿越了半個多世紀的如金歲月。“一個人,一輩子,只做一件事。”這句看似簡單卻極具心靈震懾力的話,正是季老人生的真實寫照。在50余載的時光里,季克良與茅臺慢慢交融,彼此成就。這段故事的結局就是,他們共同成為各自“領域”的翹楚,最終攜手影響了整個中國白酒產業的歷史性格局。
這,是季老與茅臺的一個【隱形宿命】。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為什么是季克良?這樣一個酒業里程碑式的人物是如何成為對醬酒影響至深的獨特存在的?
以下,是季老的故事,也是貴州茅臺的發展史。我們或許可以籍此,最大程度的去靠近和理解一個熾熱燃燒的生命和一份一如既往的深情。
江蘇游子,走進了貴州大山
季克良,不是貴州人,他是地地道道的江蘇南通人。
1936年,季克良出生在江蘇南通的一個顧姓家里,在這之前,他的父母已經養育了四個孩子。在那個物質極度匱乏的年代,養活五個孩子何等艱難。所以,在季克良3歲的時候,他就被送到了姑姑家,從此離開顧家,改姓為季。
盡管生活依舊艱苦,但兩邊的父母都格外重視孩子的教育,季克良也順利的考上了大學——江蘇無錫輕工業學院,所選專業為食品工程系發酵專業。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季克良的一生便注定要離不開白酒、離不開茅臺鎮。1964年,25歲的季克良完成了學業;同年,茅臺酒廠深陷“至暗時刻”,年產量220噸,業績嚴重虧損。
作為輕工部為振興茅臺派遣的新興科技力量,季克良與他的同學、未婚妻徐英一同被分配到了茅臺酒廠,成為這家當時被國家領導人寄予厚望的白酒企業的技術人員。當時,茅臺酒廠內部問題復雜、生產萎靡不振、產品質量下降、工人情緒低迷,一連串的“毛病”亟需整治,也急需一股有知識、有激情的新鮮血液注入。
彼時,從江蘇到貴州十分不易。先從南通坐船到上海,從上海坐火車到湖南株洲,再從株洲坐火車到貴陽,然后再坐汽車從貴陽到遵義,最后坐客車從遵義到茅臺鎮,這一趟差不多需要10天的時間。就這樣,季克良與徐英幾經輾轉來到了茅臺酒廠。
誰也不知道,當他一只腳踏進茅臺鎮的時候,他的命運就與這處曾經閉塞荒瘠的小鎮緊緊的聯系在了一起。他的人生故事,也即將開啟最為絢爛多彩的醬酒篇章。
“就像保爾柯察金講的,我沒有虛度年華”
對于五十余載的茅臺職業生涯,季克良習慣講一句話,“回憶這既漫長又彈指一揮間的時光,就像保爾柯察金說的,我沒有虛度年華。”
作為中國酒業公認的風云人物、中國第一代釀酒大師,季克良將畢生心血全部傾注在茅臺酒廠的發展、茅臺酒的質量穩定以及科研嚴謹的釀造工藝上。2018年4月17日,在中國酒業協會第五屆理事會第七次會議上,中國酒業協會向季克良頒發了“中國酒業功勛獎”,最大誠意的肯定了他對中國酒業的推動和發展所作出的突出貢獻;2021年,中國酒業改革與發展研究會為50名“中國企業改革發展事業杰出貢獻人物”頒獎,季克良入列獲得紀念章。
的確,無論是基于茅臺集團的發展,還是中國企業的改革事業來看,季克良都絕對算得上一個具有傳奇色彩且具有巨大影響力的名字。如今,不管是從規模、品牌還是價值、品質來看,當初那個連年虧損、產能嚴重不足的茅臺酒廠早已成為酒界的傳說,不斷創造著一個又一個的奇跡;茅臺集團也已經根深蒂固,枝繁葉茂,成為中國企業改革一個典型的發展樣本。同時,以茅臺酒為代表的整個醬酒產業乃至中國酒業,都耳濡目染于季老的釀酒理念,受益于科技理論支撐下的釀酒工藝,并以此促進中國酒業的持續高質量發展。
那么,季老對酒業的功勛成就具體是什么?這位滿頭銀發、精神矍鑠、眼神堅定的耋耄老人,在過往的50余載光輝歲月中又挑戰了什么?讓我們以回顧的眼光來探尋那段平凡的歷史。
1958年,毛澤東主席提出了“萬噸茅臺”的美好夙愿,希望老百姓都能喝得上醬香好酒;1975年,周恩來總理在第四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再次提出了“茅臺酒生產萬噸”的要求。盡管有著國家領導人的殷切期望與支持,但彼時的茅臺酒廠受限于各種因素僅僅年產200多噸。所以,突破產能瓶頸,成為茅臺酒眼下的第一大任務。
在這個艱巨的任務攻堅期間,季克良撰寫了《提高茅臺酒質量的點滴經驗》和《增產醬香酒的十條經驗》等優質文章,為醬酒提供科學釀造理念的同時,也在廠內歷經了頻繁的“工作調動”:1981年,季克良被任命為茅臺酒廠副廠長;1983年成為廠長;1985年,主動辭去廠長職務成為茅臺酒廠歷史上第一位總工程師;1991年,又擔任廠長;1998年,集茅臺黨委書記、董事長、總工程師等身份于一體……。僅僅從職務的變動上,我們便能夠輕易看到季克良那個階段的工作重心是潛心做醬酒的技術工作,而“總工程師”一職正是這個“國家任務”得以圓滿完成的一個關鍵的轉折點。
在技術、管理、生產等各方面多管齊下的改良下,2003年,茅臺酒終于實現為人夙愿,正式突破萬噸產能。以季克良為首的領導班子,讓茅臺酒廠的未來正式踏上了發展的快車道,也讓醬香型白酒正式走上了科學規范、成體系化的釀造之路。
50余載的時光,不長也不短。站在中國企業發展的角度上來看,季老用50多年的時間成功打造了一個偉大而光輝的中國民族企業,但對于中國酒業的人而言,他的睿智創舉不僅僅于此。準確來講,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產業變革,是更加低調且爆發力驚人的能力。作為一名受過專業教育的“高知分子”,季克良學其所用、用其所學,在技術層面補足了醬酒的釀造工藝,用科學理論解讀醬酒,一舉填補了醬香型白酒國內標準的空白。
醬酒功勛,最喜“工匠”之稱
茅臺一枝獨秀的背后,離不開季克良的掌舵;同樣,醬酒產業一片繁榮的背后,有關季克良的故事在白酒江湖廣為流傳。這位有著“醬酒功勛”身份的酒業老人,他的一生凝縮的不單單是茅臺的故事,更是整個中國醬酒的故事。
正如我們所知,12987古法釀造工藝是醬酒品類的優勢所在,這串充滿傳奇色彩的神秘數字用科學嚴謹的理論知識,揭開了大曲坤沙醬酒的品質密碼,也揭開了“離開茅臺鎮就釀不出茅臺酒”的地域魔咒。
從產區、生態、風土、釀藝、原糧等多維度系統的闡述了一瓶好醬酒的風味來源,讓人們能夠在一縷醬香之中品味醬香型白酒獨特的“色、香、味、格”。當醬酒鼻祖茅臺以其無以復制的產區優勢、獨特的釀造工藝、絕對的品質代表以及巨大的品牌價值,成為國酒代表、市場寵兒,它所輻射、影響的整個醬酒品類正在以飛快的成長速度日益壯大。如今,醬酒企業開始講工藝傳承、講文學藝術、講環境科學,全面立體的思考醬酒背后文化的表現形式和傳播方式。
但在1990年代,由于貴州交通條件落后,好酒也怕巷子深。季克良深刻的認識到,“一個成功的酒廠,不僅要會釀好酒,還要會賣好酒。”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保持酒品質的穩定。這時候,季克良在大學期間所學的專業開始大顯身手。其實初到酒廠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醬酒釀造環節有很多神秘之處,諸如很多環節都是在高溫的環境下進行,在身體力行的長期科研中,他以科學的方法總結提煉了醬酒的12987獨特工藝,使茅臺酒在1995年后實現了質量、產量恒久如一。
同時,他還親自定制了制曲操作規范、小型勾兌操作規程、包裝操作規程,以及建立相應的檢驗制度,極大的提高了對醬酒質量的把控和規范化生產。除此之外,早在1965年他到廠的第二年,就撰寫了論文《我們是如何勾酒的》,科學總結了茅臺酒的勾兌工藝,為提高醬香、濃香、清香、米香等香型白酒質量提供了科學的方法與標準。這也是茅臺第一次向世人公開闡明茅臺酒體的醬香、醇甜、窖底三種香型。可以說,這是酒業首次引入香型的概念,自此以后,其他酒企紛紛效仿茅臺勾兌技術,并逐漸確定了自己的香型。
2011年,國家標準委員會發布了貴州省編制的《醬香型白酒》,這是現行通用的醬香型白酒國家標準,該標準分別從產品分類、產品分級以及技術要求對廣義的醬香型白酒進行定義。自此,醬香型白酒的特殊工藝和獨特風格有了標準的定性。而反觀醬酒標準制定的過程就會發現,茅臺酒的企業標準逐步上升到國家標準,這也是對醬酒標桿茅臺酒的肯定和認可。
茅臺教父、酒業泰斗、醬酒巨匠……,當一系列酒業親切的稱號紛至沓來,這位為醬酒乃至酒業做出巨大貢獻的老人卻說,“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工匠’的稱號,工匠就是手工操作的工人。”但也正是這位兢兢業業、數十年如一日的工匠,才讓國酒茅臺成為世界民族品牌,引領整個醬酒品類崛起。
對于季克良而言,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