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里路的長途跋涉,我從北方的城市來到南方的山村。今夜,我在山上。旁邊房間是寄宿的孩子們。
下午汽車盤著山路駛過的無數陡峭的上坡下坡急轉彎,在腦海里一一回放。
七八十里的山路,一路的竹林與清溪。
我從來沒見過生命可以活的這么有質感。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美麗的野花。孩子們把花束塞到我的手里,我覺得,我足夠幸福了。
窗外蟲鳴蛙叫,心里安寧平和。
在這樣的仙境里,與世無爭。(2012.9.12)
昨天下午兩點多,孩子們都被家長接回家了。他們上學的路途實在遙遠,這讓他們更自立。有個住在附近的女孩子,以為我要回家,便跑去摘了一朵白牡丹模樣的花送給我。
我說我不回,她和另外三個男孩子便很高興。
她說我們去摘野葡萄吧。五個人一路追追打打,他們教我當地的方言,我教他們山東話。
我很喜歡五歲的小斌,這是一個懂事極了的男孩子,黝黑的皮膚,明亮的眼睛。他回答我的話的時候甚至不會直視我的眼睛。或許是母親跟別人離家出走影響了他的性格,可什么都影響不了他的認真和淳樸,那是骨子里深藏的,無法改變。
他們一路告訴我哪棵是楊梅樹,哪棵是棕樹,哪里會有野豬和松鼠出沒。(2012.9.16)
我每到一個地方,都喜歡辨別清楚東南西北,可是,在群山的深處,我們就不必去計較方向了,只需要記住山路分叉的地方,該選擇哪條。在這個山水世界,在我的眼睛和內心里,瘦弱的師母是最強大的女子。她帶著我們回上坳,兩個半小時的山路和公路,我都氣喘吁吁的到了體力透支的地步,可是,大山是不允許矯情的地方。
我也不會再去說我累,因為回來的路上師母用扁擔挑了七八十斤的冬瓜南瓜玉米茄子。我是沒有資格矯情的,“大叔”雖然是男士,可畢竟才大我兩歲。他做到的,或許我做不到,可我要努力去做。一路吃吃喝喝,山里村民的盛情難卻。后半截路蔬菜被好心的人用摩托車帶了回來,走在路上,師母幾次把我往路中間拉,她走路邊。她怕我暈暈乎乎的會掉下崖去。(2012. 9.17)
我突然覺得,所謂的天長地久和相濡以沫,不過是若微風般無所牽絆的過往了。再記起,已經釋懷,這樣算來,我是不是也是一個心胸開闊的女子了。不怨,不恨,不念,不想,不悲,不喜,無所畏懼,無所向往,就這樣過好一個人的生活。此去經年,誰懂得我的良辰好景虛設,誰懂得我的萬種風情,無從訴說。(2012.9.18)
上海來的慈善家,本就是江西人。所以,總體感覺還不錯。但我不喜歡他們對著蹲在墻角處捧著飯盒吃米飯拌咸菜的學生狂拍。我更喜歡大家喊做平姐的那個女孩子,她是上海電視臺的記者,她捕捉的,更近人情些。這是孩子們真實的生活,是我每天都要見證的。
曹大叔的好哥們張杰也搭順風車從上海來,他彈吉他的時候好多學生簇擁著。
他們回上海了,那一時的歡鬧也終于散盡。他們走之前的晚上,我去四年級說我明天也一同走,幾個女孩子抱著我大哭起來。我把房間重新收拾干凈,晚上同她們四個一起談天說地。(2012.9.26)
今天,是我獨立在柴米油鹽里奮斗的第一天。我堅持留在學校寫課程計劃,不跟隨陳老師、師母下山過節了。這讓師母很憂心。坦誠的說,二十二歲的我,還沒有真正的進過廚房。以前在家時,我媽說過,有一天,你一定會為此丟臉的。
結果,丟大了。
炒菜,面對這口巨大的鍋,我不會點火。
煮米飯,我不會用電飯煲,這些家里都有的日常廚具,我從沒摸過,我其實根本不知道家里的煤氣灶怎么用。
今天,一切都要嘗試了。
起床,劈柴去。(2012.9.29)
這是我上山的第三個月,我的內心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不斷的長大。我真心的覺得,每個人都特別自私。這種念想讓我覺得我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這深山里,甚至無法安放我自己。但我卻為這大山里的女性人格魅力所吸引,所折服。這是一股生的力量,蓬勃的,向上的,寬厚而凝重的。(2012.11.3)
我真正體味到南方連綿雨水的陰冷了。四周的山巒氤氳在白茫茫的霧中,望不見北方的天空。空氣中不再是秋涼,而是冬寒了。這才是冬的開始,腳就冰凍的疼痛而麻木了。(2012.11.7)
第三天的雨水,學生的兩個宿舍已經漏雨,雨水滲過薄薄的木板,不知情的滴答下來,落在同樣是薄薄木板的床上。我的宿舍里鼠已成災,人人都說膽小如鼠,卻不曾想老鼠也是膽大包天的。我在最初的恐懼掙扎中,慢慢的緩過來,習慣了聽老鼠打架的聲音。這一整座的二層木質小樓,想來也是毫無安全可言的。走起路來晃悠悠的,像在蕩著小秋千。我越來越明白,我這樣的女孩子,懷揣著夢想來支教,是改變不了什么的。我甚至懷疑國家的大學生西部計劃,亦是弊大于利。
學生考試痛苦,我閱卷也痛苦。(2012.11.9)
第四天的雨水,全部衣服都臟了,三雙鞋子都濕了,我不情愿的睜開眼睛,看見窗外的霧彌漫著整個世界。內衣和襪子都沒有干,這是最痛苦的事情。在北方,我愛陽光,也愛雨水。而今,我是被這雨水判了無期徒刑一般。我覺得神奇的是,一分鐘的大雨過后,整個山村明朗了。房子,樹木,梯田,瞬間明澤。(2012.11.10)
上午十點半從學校出發,陳老師,師母,曹老師,我,四個人,走了三個半小時走到南風面的廟里。一路都有珍惜樹木,還有一株盛開的嬌美的杜鵑花兒。本來是小雨,到山頂時天公作美,陽光鋪灑在最高峰的清泉水中,鋪灑在我們的臉上,我頓時覺得幸福極了。從江西,到湖南,一整天都在山路上。(2012.11.11)
女孩們都搬進了新樓,一個房間容納下了所有的她們。我還是喜歡這木質的老房子,只是無法繼續忍受老鼠在床上爬來爬去。
到今天,我來大山整整兩個月。冬天剛到,腳卻開始凍傷,一整天疼痛,蜷著腿睡了一晚,天蒙蒙亮就醒來,想起昨天上語文課,讓孩子們用“飛”造句,他們大呼老師飛走了。
用“馬”組詞,大家都說木馬河馬,魏銀濤在最后排幽幽的來了句,白馬王子。全班沸騰。班里的男孩子最喜歡逗我,五六歲的那幾個經常說些甜言蜜語,魏濤會說,老師,你比玫瑰花更漂亮。魏銀濤會說,美女沒什么漂亮,你臉紅,你更漂亮呀。一說下課,他們大呼謝謝老師,著急跑出去玩。(2012.11.13)
一夜夢,都是車站行人來往的畫面。我每次坐車的前一夜,都會夢見追不上火車。這夢是為朋友做了。盼平安盼晴天,盼明天下山接人喲。大山,請溫暖起來吧。(2012.11.15)
村里領導堅持把村部建在學校的兩座樓之間,這個地方,本是我們學校的操場。磚塊泥水鋼筋,這些人,哪會把教育放在眼里。不少孩子摔倒碰破了頭,上課不專心聽講。從十一后陳老師收到村里的惡意短信,到陳老師挨段校長的罵,再到村長書記一再的失言,陳老師的委屈,我看在眼里。我不明白,大家為什么這樣對待一位在大山里堅持教學二十多年的老教師。看見陳老師的白發,和他胃病發作時的痛苦樣子,我覺得,就算進了大山,也還是一個讓人絕望的社會。(2012.11.15)
昨日,淼從網上買了七十副手套準備郵過來給孩子們和老師。賣家是杭州人,沒曾想是位至善之人。當他聽說淼買手套是送給大山里的孩子時,他說他也愿意提供一些幫助。和陳老師商量之后,便問賣家能不能提供六十六個護耳的耳套,他一口答應,并說馬上可以發貨。由于腳凍壞了,我本來想向淼要一雙棉鞋。杭州的賣家說愿意提供一雙鞋給我。
下午兩點多搭郭師傅的車下山,大霧天氣,車行了一個半小時,到滁州中心學校門口時,摯友久林久林站在那里,一定是等了太久,給我的感覺是差點等成了雕塑。回來的路上,分叉太多,我是不認路的,帶他在大山里瞎轉,最后好不容易在別人的幫助下,回到了學校,對我自己,我表示很無語,只是真的辛苦了他。師母買來一只土鴨,飯還沒好就停電,打著手電,我們吃的很幸福。(2012.11.17)
許多的地方,來過一次,就只一次,才會成為永遠的念想。
陳老師,師母,曹老師,陳老師女兒阿歡,久林,我們六個人再加學生葉小琴,一起去尋找最天然的溫泉。在去熱水洲的路上,看見那么多旅行者身上背著沉重的野外用品,從溫泉出來走上坡路是很艱難的。我就在想象去西藏的路上,一定也是這個樣子。我們不必在乎路途的長短,不在乎行進的快慢,甚至不去想最終能不能到。只要是,在路上,每天仰起臉都能感受日光和風。在路人的指引下,我們尋到了溫泉。(2012.11.20)
我和師母站在溫泉里洗頭發,阿歡愛美,不肯洗。口渴去附近山民家里討要了開水喝,恰巧是學生葉小琴的遠方親戚家,還贈送給我們幾個柚子。溫泉鮮為人知,正在被開發成旅游景點。
第一天在新教室上課,感覺還不錯。天邊的云遮住了夕陽,只剩一些余暉。心里還是那樣的難受。
人生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這樣明澈的午后,并沒有覺得多么的寒冷,秋天只剩最后一口氣息,嘆的長久。月份界定不了季節,深秋初冬全在眼里,不在日歷本上,看的清楚,真實。(2012.11.21 午飯以前)
又是雨天,連綿的可以濕透身體每一條神經的雨天。天還漆黑,起來去廁所,下了樓梯發現雨挺大,又不想回房間拿傘,全身就濕淋淋的了。我想回家。(2012.11.22天亮以前)
今天回山東。(2012.12.23)
我是十一月丟盔棄甲的逃兵,荒了城池,折了信念。今天,我再次啟程,以勇士的姿態。這些天,我拒接了大山里的所有來電,閉上眼睛,十九個孩子的臉浮現出來。(2012.12.1)
我回來的那一刻,班里沸騰了,孩子們簇擁著跑出教室,喊著張老師,我突然忘記了所有的疼痛和委屈。我一定可以堅持著,不管今年是不是末世之年,不管十二月是不是末世之月。我要讓我的一年級孩子懂禮貌,有愛心,每天干干凈凈,開開心心。我要讓他們懂付出,有志向,每天奮發向上,不忘努力。就算全世界都自私,教育部門貪腐,我也不可以絕望。我要用心去改變。改變我力所能及的,改變眼前的,讓黑暗,打破一個缺口。(2012.12.3)
我帶了十斤小麥煎餅,班里每人分了兩頁,大家一邊吃一邊說,老師,我們的牙齒快拔掉了呀。
最近嘴角和舌上生了白色的瘡,干澀而疼痛,便去學校旁的藥店抓藥。繆醫生整天都是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一身的酒氣,黑色的煙圈包圍著他黑色的眼圈。走近他時,我屏住呼吸。什么對癥的藥都沒有,還亂七八糟的推薦各種抗生素給我,我拒絕著,說,只要牛黃解毒片吧。他一副賣藥不成的樣子,很不樂意。聽孩子們說,他們生病了是要去繆醫生那里問神的。天吶。神。他們生一次病,打一次點滴,就要五六十塊錢。這里一個孩子的媽媽對我說,她很希望這里有一名女醫生,女人結婚后都或多或少的患婦科病,她們看病要去很遠的地方。這里需要一名愛心醫生,就算不是支醫,來這里開一家小醫館,方便山民生活,也算造福大山了。
我班上的孩子,最大的七歲,最小的五歲。十九個孩子,十五個住校。范群峰感冒了,我問了他一句,他的眼淚就嘩嘩的淌出,說,老師,我生病了。李停意的媽媽也打來電話說,張老師,麻煩你帶李停意去唐醫生那里抓藥吧。唐醫生六七十歲的樣子,測完體溫后他看了看,說三十七度。我信不過,拿過來一看,三十八度一。唐醫生和繆醫生,便算是這大山里的醫生了。(2013.12.5)
大山里長夜漫漫,無邊無際的黑暗。每一個留在煙臺的人都說雪下的好大好大,我看見那些圖片,盛開了滿世界的雪。我以為我不會想念煙臺,可我仍然心動了,那么厚重而潔白的盛雪,鋪在我們的大學里。我想起你在雪天坐109公交車,買一個熱氣騰騰的烤地瓜,剝開皮,遞到我的手里。飛雪瀾漫,模糊了眼眸,是我不懂得珍惜你。我們都錯了。青春太貧瘠,我們走的太近,沒有給未來一個期許,沒有給彼此一個機會。一定會有人,比我懂得疼惜你。(2013.12.6)
昨天婆婆要去繆醫生家問神,便邀我一同去。來到繆醫生家,他正在抽著一支六十公分長的煙斗,灰色的煙圈里他根本不像三十幾歲的人,他的目光注視著我,我覺得像染上瘟疫一般。他帶我們上樓,,二樓陰暗的像地窖。來到神面前,他焚香拜了拜,婆婆遞上五元錢,他收了起來,端坐在椅子上,他問了婆婆一些話,大意是張老師會不會害怕看他發功的樣子,婆婆說,她不怕。于是我便留了下來。繆醫生穿著皮鞋的腳開始整齊的敲打著地板,整個木質的二層樓都在晃動,他的聲音變了,嘴里發出細碎的聲音,就像我們捏住了鼻子說話發出的聲音,十分怪異。意思就是,他現在是神,非繆醫生。他一邊問著一邊寫著,婆婆一邊燒紙一邊答。整個過程十分鐘。最后他問,還有別的事么?婆婆說,沒有了。于是我們下樓,他把婆婆求來的方子給我看,我看不明白,但知道這些是中藥,又重寫一份。大山里的荒唐醫生,大山里的愚昧山民,大山里我這個見證一切卻無能為力的小老師,都在太陽升起時,過同樣的生活。(2013.12.7)
還有六周,我就離開大山,誰愿意來陪我最后的時光?
洗澡時發現身上的紅點全抓破了,許多地方還有長長的抓痕,像刺猬一樣。冬天來了,身體的各種不適隨之而來,陰冷潮濕的南國小山村里,只有纏綿的雨,看不見北方豪情的大雪。我最歡樂的時光,便是那個傍晚同你摔倒在五號樓前面的大雪里。那個地方少有人過,我們常常把它作為秘密基地,夏天時穿著牛仔短褲取景拍照,路過的男生會對著我們傻笑。你們都留在了北方,我一個人離家出走了。畢業后的辛苦,不說誰都懂。我們開始穿裙子穿高跟鞋,涂著淡淡的唇彩。生命中的大部分人,都在時間里流失。我也是,流失在別人的生命里。在一個半月后的嚴寒冬天,誰愿意收留我,和我流離失所的心臟?(2013.12.8)
(2012.12.14)一大早被學生們吵醒,大家高呼著,洗面嘍洗面嘍,就提起桶子爭著排隊去了,整座樓因為腳步而震顫,打擾了我的清夢。夢里不知身是客,醒來徒增傷悲罷了。以前時研究夢,每早起床第一件事不是去廁所,而是拿出記事本匆匆記錄昨夜之夢,如今本子都寫滿了,讀著弗洛伊德《夢的解析》,覺得真是有趣。(2012.12.14)
起床,今天又只上半天課了。(2012.12.21)
現在是二零一三年的一月八號了。再有兩周的時間,就是期末考試了,那時,我要告別我的一年級孩子們,奔赴下一個夢想。或者說,奔赴生活的深處。冰天雪地里,有孩子凍的輕輕哭著,有孩子大聲的歡笑著,山路難走,班里今天只來了八人。這個冬天,終究沒有嚴寒。冰雪融化后,大山仍是郁郁蔥蔥,滿山的竹林,青翠的似乎可以滴水。(2013.1.8)
陽光碎滿了大山,全班一起曬太陽。我用筆敲一下數學第八單元考砸了的同學,過了會挨到魏銀濤,他走過來,一副大義凜然要光榮犧牲的模樣,我還沒開口,他自己用他隨手攜帶的鉛筆打自已的頭,打完后說,老師不用你動手了,我自已來。(2013.1.12)
這是我度過的最愉快的周末。和魏濤用羽毛球拍打乒乓球,魏趙宇拿柴刀砍棕樹葉子做成扇子,魏濤搖著扇子說,我是濟公,邊走邊唱他改編的歌,南無阿彌陀佛,親你的老婆。我聽到后笑的肚子疼。(2013.1.15夜)
支教這種事情,可能一輩子只適合做一次。(2013.1.20)
我給他們安排了座位,編了考號。不知道后天來的監考老師會不會重新安排。我對一年級還是充滿信心的。(2013.1.21)
再見了,大山。再見了,親愛的孩子們。
支教完成,已經回家。經常夢見那滿山的映山紅,和陳老師師母一起去爬山,下著雨,一株杜鵑花開的特美。
那些山泉和瀑布,學校旁邊盛開的野百合,那一梯一梯金黃的稻谷,林間跳動的小松鼠,都是最美的回憶。
這些發生過的事情,重新以夢的形式喚起我的回憶。
每次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一想到陳老師和師母,我都會覺得內心安穩。
去得了京城,回得了深山,坐進了人民大會堂,也住得了破敗的校舍。 坐過了飛機,照樣徒步走得了蜿蜒的山路。
陳老師才是寵辱不驚內心安穩的人。
有支教一學期或者一學年意向的愛心人士可以聯系我,我也將竭誠為你提供最大的便利。
人們總說去過西藏的人回來后內心都會改變一樣,支教也是如此吧。
一生短暫,有些二十歲可以做的事情,三十歲就做不了了。可是如果你拿一生的信念來做,還是做的了的。
支教是修行。幫助了別人,也收獲了自己的內心。
去了你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可以有那么善良可愛的孩子,那么勤勞美麗的師母 ,還有那些茂林修竹,清流激湍。那一片金黃的梯田,雪白的山茶花。
你可以看見最美的日出,和黃昏時漫天的云霞。
PS:文章都是以前的日記的一部分,其實我每天都寫日記,零零碎碎的,就這么截取一些吧,以前也發表過,選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重新發表,一是因為我的這個公眾號開通了原創功能,我想標注一下。二是想告訴大家,你力所能及的愛心可以幫助很多人,感謝你幫我轉發,沒有關注我的可以點擊文章上面的藍字“不蟄人的小蝎子”關注我,有支教或者捐贈舊棉衣意愿的朋友,可以后臺留言聯系我。支教沒有工資,吃的就是山泉水澆灌出來的白菜蘿卜南瓜葫蘆。偶爾有好心山民送來的野豬肉山雞肉老鼠肉。
愿你的愛心,可以跟你的年齡一起成長。感謝大家。
圖片給大家看:
圖片里的背景是學校,一樓是我們教室,二樓是我和女生的宿舍。人物是上海來捐贈物資的張杰和平姐。
張杰在宿舍給孩子彈吉他
女生宿舍,床全部都是木板釘的,一個宿舍里幾十個女孩子。我在隔壁住。
當時手機像素差,這是學前班三周歲的繆小雨,自己來回走讀上學,自己帶飯吃飯。
第二年國慶節我去看他們,六歲的魏濤給我摘的野生獼猴桃。
江西盛產柚子,我在山下拍的。
只有山上才有的山茶花,打出來的山茶籽油有很高的經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