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了解白酒國際化進程,那么你會發現,白酒從產品走出去、標準走出去,正在進入制造走出去,國際化終于有望實現質的飛躍。
作為常年研究和報道“生態釀酒”的媒體人,筆者對于白酒釀造的國際化是有所擔憂的。生態釀酒在本源上講是強調白酒釀造對地域資源之間高度依存、和諧共生的天然優勢。國外也有相似的理論,叫“風土”,譬如波爾多、勃艮第、干邑、香檳、里奧哈、托斯卡納的葡萄酒,蘇格蘭的威士忌、干邑的白蘭地等等,不同地域釀成的酒,風格各有不同。不過洋酒所講的風土,主要強調的是釀酒原料的原產地,而白酒的風土,則是指一個復雜的微生物群落相互作用下的生態環境。
生態釀造是傳統固態法白酒制造的核心特征,它成就了白酒獨一無二的風味特征、飲用舒適度,以及適量有益健康等優勢,但同時也限制了白酒工業化、標準化擴張的步伐。
中國有句老話叫“千年老窖萬年糟”,如果要建成一個具備生產優質白酒的釀造車間,必須要經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時間的歷練,使窖池里的微生物群落持續不間斷地新陳代謝、和諧共生,從而形成品類和數量富集的小生態環境。所以國外在完全沒有釀酒生態基礎的條件下建成一座生產優質白酒的企業,時間就是最大的成本。
其次是生態環境的適配性,“離開茅臺鎮,釀不出茅臺酒”,相同的工藝在不同的生態環境下釀出的酒有所差異,這是白酒釀造的基本定律。有人認為這是故弄玄虛,于是不遵照這一規律,結果只有一種,那就是事與愿違。白酒的源發香型主要有濃、清、醬、米四大門類,每一種香型的白酒在遠播異地的時候都會發生不同程度的變異。相對而言,清香型白酒受生態環境的影響相對較小,釀造技藝在異地傳播的時候酒體風味發生變異的風險也較小,但以汾酒釀酒技藝在全國傳播的歷史規律來看,這種變異也是客觀存在的,在加拿大形成新的香型風格也未可知。
有上述兩條可見,白酒釀造走出國門,從白酒釀造的內在規律而言,存在一定的風險。同時,釀造工藝的復雜性和固態發酵、固態蒸餾的特殊性使然,白酒的風味物質品類豐富、數量眾多,能否符合世界各國食品安全檢測的要求,一直是白酒國際化的一把雙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