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士忌的世界里,最獨特、讓人難以外懷的滋味,莫過于艾雷島威士忌泥煤風味了吧!不過,究竟是什么原因讓這里的威士忌得以擁有如此與眾不同的風味呢?
泥煤是艾雷島威士忌風味的來源,泥煤值在威士忌里以「酚」PPM(Parts Per Million百萬分之一)來量化,以艾雷島上的威士忌為例,清淡型的布納哈本基本款約為2PPM,經典款的雅柏10年介于中間為55PPM,泥煤值最強的布雷迪奧特摩款,則高達167PPM,可知泥煤多寡差距十分懸殊。
泥煤是沒有完全炭化的植物,在蘇格蘭的沼澤地上,石楠花、苔蘚及其他的植物,在經過一次次的成長與死亡,累積沉淀為一植被。豐厚又富含各種微物質的植被,覆蓋在北國的大地上,冬天經過冰封、雪雨,夏季一到,植物又欣欣向榮,生命的輪回在寒帶沼澤地,經過百萬年的累積和擠壓,造就泥煤這一特殊的地質,泥煤是經年累月大自然的累積。
泥煤加海藻的獨特風格
蘇格蘭和艾雷島鮮少有森林,在缺乏木材的情況下,泥煤在干燥后,被當成家庭用的燃料,用來烹飪和取暖用。艾雷島更用泥煤來烘乾大麥,泥煤的煙熏味因此附著在麥芽上,成為艾雷島威士忌獨特的風格。
當然,不只艾雷島,還有蘇格蘭其他地區的蒸餾廠,也使用泥煤烘乾麥芽,但似乎就與艾雷島不一樣。因為艾雷島四面臨海,有許多海藻被風吹進泥煤地,多了這一味,艾雷島的泥煤被認為多了海藻的味道,而且因幾乎全島都是泥煤地質,制造威士忌的水源也流經泥煤層,泥煤成了造就艾雷島威士忌如此獨特的大功臣。
泥煤不只用來添加威士忌的風味,即使現在,艾雷島人還是習慣使用泥煤,在Pub或餐廳的壁爐里,常可見泥煤文火慢燒著,一般家庭,雖不再用泥煤來燒飯,但仍將它用做取暖的燃料,滿足生活所需。在一大早趕往蒸餾廠的路上,就看見路旁的泥煤田里,有一對母子正辛苦工作著。
厚著臉皮下車,道完早上好后,嘗試問他們能不能拍照時立刻得到熱情響應,兒子不好意思地說,「歡迎!本應該跟你握手,但我的手太臟,實在不好意思。」母子倆立刻放下手上工作,仔仔細細替我們講解挖泥煤的作業。這就是純樸友善的艾雷島人。
上天的賜與
人的煙熏香氣。一對正在挖泥煤的艾雷島母子,熱情地放下手中工作,向我們解說泥煤的風乾過程。艾雷島人只要交付三十五塊英磅,就能擁有一畝泥煤田,一年內,隨便你要怎么挖、何時挖、挖多少都可以。對艾雷人來說,泥煤是上天賜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
在挖取泥煤時,通常他們會分成兩層,上層腐化植物的堆積時間較短,顏色較淺;下層則經過較長時間的積沉,泥煤顏色較深。用泥煤鏟將泥煤一塊塊挖出后,接下來才是吃力的工程,得將一長條的泥煤磚,整整齊齊疊成井字形,透過這樣的堆疊,方便泥煤透過日曬和風乾,能早些乾燥完成。
踩在泥煤田上,有種很奇特的感覺,像走在彈簧床上頭,泥煤像海棉般,吸附了水分和各式植被,地面濕潤又有彈性,但得小心鞋子別沾到泥巴弄臟。母子倆已疊了好些泥煤起來,他們表示,希望能一直有好天氣,早點將泥煤曬乾,如果順利的話,經過三個月的日曬,等到八月就可以用了。
直至現在,當手中握著杯艾雷島威士忌,陶醉在那久久不散的煙熏泥煤味時,總是想起那天的畫面,艾雷島居民彎著腰、沾著泥,一塊塊辛勤地采收著泥煤。這杯威士忌透露著島民勞動的滋味。
五月艾雷島的天氣無常,昨日仍有陽光,隔日就刮起風、飄著雨,有時一連幾個小時在戶外「吹風淋雨」,渴望能躲進屋子里取暖。走進一間尋常的PUB,點了再家常不過的簡單午餐,PUB壁爐里泥煤文火燒著,看著那徐徐的火光,暖意就進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