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視頻,對話拉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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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酒仙網拉飛哥,或許酒業還站在直播帶貨的十字路口徘徊。
一方面,各行各業的直播帶貨數據不斷刺激著酒業人的心臟,使得從廠到商都躍躍欲試;另一方面,受限于酒類屬性,又只能謹慎樂觀。
但在十字路口之外,拉飛哥開辟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在拉飛哥的直播間里,99塊錢6瓶的葡萄酒可能爆單,1000多塊錢的高端白酒、甚至2000多的洋酒也會斷貨,“這是粉絲對你的信任度積累而來的”。
這樣的經驗告訴拉飛哥,“直播或許可以和酒行業完美融合”。粉絲的信任度是品宣的最佳載體,而借助直播的體量和頻次,企業品牌的推廣效率一定會大大優于傳統渠道。
“很多人真的只看到直播的熱鬧,或者看到直播的亂象,卻沒有看到直播的價值,或者是看到了選擇性忽略,因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拉飛哥說,“從經濟學角度來看,一件事當所有人都能做的時候,這件事就已經失去了意義,直播也是,如果容易的話,它就會淪落為和傳統渠道一樣,很艱難、沒有流量”。
▲2021年12月,拉飛哥獲得第2屆酒業青云獎“年度十大隱形冠軍”榮譽
成為“拉飛哥”
在成為拉飛哥之前,他是路彥坤。
在中國最大的零售業集團之一的大商集團,路彥坤完成了職業生涯的第一輪塑造:2003年,從吉林大學經濟學系畢業的他進入大商集團,從董事局秘書做起,在洗水果、放水杯、訂車買票、寫文件中習得了商業零售的奧義。
2010年,大商集團在法國波爾多投資了兩家酒莊,路彥坤被擢升為負責人,派駐波爾多,一待就是五六年。在此期間,他身上聚集的幾乎所有的葡萄酒光環與稱號——ChateauMadran、ChateauPeyronnet莊主、波爾多左岸名莊騎士、右岸茹拉德騎士、WSET高級品酒師……
路彥坤和郝鴻峰的緣分,也是自法國開始。
有一次,郝鴻峰在法國參觀考察,接待的人正是路彥坤。2015年,路彥坤回國,與酒仙網達成合作。同年11月,中釀波爾多酒業(天津)有限公司公司(以下簡稱中釀波爾多)成立,由酒仙網全資子公司北京中釀國際酒業有限公司控股,占股51%。路彥坤成為法定代表人。
中釀波爾多創立之后的三四年間,路彥坤一直致力于兩件事:一是葡萄酒的進口和銷售;二是布局酒莊。
至于短視頻,其實酒仙網早從2018年抖音爆火之時即著手布局,路彥坤作為葡萄酒專家,時常受邀“講知識、做科普”,但因風格偏嚴肅,官方號遲遲未有火花。
2019年,路彥坤赴法國波爾多參加兩年一度的世界葡萄酒大會,偶遇一位中國同行通過短視頻銷售葡萄酒,為路彥坤開啟了一條新路——帶貨。
“發一條視頻就能賣很多貨,太有意思了。那個時候抖音有流量、沒內容,處在野蠻生長期,平臺管控不嚴,是紅利期中的紅利期。”路彥坤看好短視頻,6月份回國后,開始著手打造“拉飛哥”。
最初,酒仙網高價聘請外包團隊,每月收費10萬元,保證輸出15條短視頻。“他們派了一個文案,兩三個攝影師,帶燈光、機位就來拍了。他們也不明白如何漲粉,給的辦法是多登幾個手機號互相關注。”酒仙網公關部總經理范晉宇說。
“請外包是不靠譜的,一是貴,二是它根本不了解你。你讓他們寫葡萄酒的段子,他們就百度搜一下,然后讓我來讀,這不是開玩笑嗎?”路彥坤與外包團隊合作三四個月后便宣告終止。
此后,路彥坤和范晉宇開始自建短視頻團隊,招了一個創過業的編輯,管拍攝和剪輯,“初期確實不好做,好在那時競爭也沒那么激烈,如果拿著我們現在的認知和水平去做,太輕松簡單了。”直到2020年3月,拉飛哥的抖音號也不到20萬粉絲。
一夜爆火
2020年3月1日,是“拉飛哥”人設的里程碑時刻。
那是一個周日。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回到家的拉飛哥,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紅酒,往沙發上一坐,像往常一樣,順手打開手機,開始了那一天的直播。
在這之前,為了解決酒仙網電商業務的引流問題,從2019年5月開始發布短視頻,到2019年10月正式入駐抖音,到此時,直播已經成為拉飛哥的日常。
但這一天有點不一樣。
抖音“酒仙拉飛哥”賬號發布的一條短視頻——30秒的視頻里,拉飛哥把原定價199元6瓶的一款法圣古堡天使樹干紅葡萄酒,改成了99元6瓶,還十分“豪橫”的喊話“我的酒我說了算”——突然多了很多播放量。
拉飛哥當即決定開直播。據他回憶,當時自己“一個人穿著一件衛衣,拎著打包的燒烤,還在回家路上”,沒有手機支架,就用膠帶綁著手機,中途還因為被平臺判定違規飲酒而暫停。
但就是這樣一場心血來潮的直播,沒有策劃,甚至沒有樣品,在接下來的5個小時里,創造了120萬的銷售額,其中70萬都是來自這款99塊錢一箱的法圣古堡天使樹干紅葡萄酒。
其實,在這之前,拉飛哥早就成了“網紅”,抖音短視頻也曾創造過千萬級的流量。
“幾千萬流量是什么概念?點一下就2萬,每一秒鐘會有2萬人看,就好像上春晚,一夜之間就會有3、4億人認識你,在我們素人看來,這簡直是奇跡。”
但流量并不意味著轉化,這也是“目的就是做銷售”的拉飛哥把2020年3月1日這一天選為“周年慶”的原因。“那一次直播才是真正的顛覆,也讓我們真正地去all in,從戰略上來把直播做成我們未來的一種重要的銷售模式。”
這場直播的戰績也震驚了郝鴻峰。
馬上,郝鴻峰便組織公司高層開會,從公司層面推進直播帶貨,要求全公司,按演技、形象等要求,內部選拔直播人才,首批主播近20人,按照渠道不同,主播們各自負責抖音、快手,和淘寶直播等。
直播提上公司日程后,拉飛哥跑得更快了。郝鴻峰曾提及,“我們的拉飛哥最多一場賣4000多萬,他2020年一個人產值將近4個億,今年他一個人產值在去年基礎上要翻好幾倍”。
在2021年的“618抖音好物節”期間,拉飛哥帶貨金額超過3000萬元,場均UV值保持在4以上,穩居抖音酒品帶貨達人前三的寶座。彼時,拉飛哥的累計銷售額已經突破6億,成為抖音酒品類賽道的佼佼者。
發現新路徑
在慣常的認知中,直播帶貨很難適用于酒行業,最主要的原因是酒類產品價格關乎品牌生命線,而這與主打促銷優惠的直播帶貨模式相沖突。
此外,直播平臺關于飲酒的限制規定,一定程度上弱化了酒類銷售本應具備的體驗優勢。物流運輸等關聯成本也需要考慮在內。
與多數直播帶貨玩家一樣,早期的拉飛哥采取的是低價策略:99元一箱的紅酒,59元一箱的白酒……依靠這些流量產品來吸引人進直播間。這確實吸引了不少人,但整體客單價偏低,銷售額并不算高。“前期注重銷量,一晚上賣出了七八萬單,但都是幾十塊錢的產品。”
后期,拉飛哥團隊逐漸調整了產品結構,加入五糧液、古井、國臺、釣魚臺等客單價高的產品。“團隊最初擔心放客單價高的產品賣不動”,但事實證明并非如初,粉絲還是會愿意買單。數據顯示,直播間一瓶價格599元的五糧液曾斬獲615萬元的銷售戰績。
這得益于對流量的成功運營。
據拉飛哥介紹,截至2021年5月,他直播間粉絲等級為12級的超過1000人,8級以上的一萬多人。“一個12級的粉絲,如果是不刷禮物的情況下,得持續看你一年才能達到這個級別。”“一個月的直播一場不落,每場最少看20分鐘,才能達到8級”。
同時,拉飛哥還擁有近百個社群,聚集了好幾萬鐵粉,而且,社群的運營模式是粉絲自發管理粉絲,團隊不負責具體的運營。“我們不以任何官方的或者我們公司這種形式去介入,都是粉絲在管理粉絲,我要做的是給他們提供福利。”
在拉飛哥看來,酒跟其他品類不同,賣酒需要更高的信任度,以及更專業的品牌背書。“現在市面上假酒太多,很多人對酒的品類不專一,但對購買酒的渠道很專一,粉絲在直播間買到了好酒,下次也會繼續在這個渠道購買。”
在拉飛哥的直播間,產品的復購率極高,一些粉絲看中商品后直接下單,甚至都不需要拉飛哥講解。
這也讓直播帶貨演化為酒業新型的品宣鏈路成為可能。
云酒頭條(微信號:云酒頭條)獲悉,2021年春節之前,拉飛哥和古井貢酒達成合作,除了直播間銷售古井貢酒系列產品之外,另開辟古井貢酒直播專場,從“曹操獻酒、桃花春曲、九醞酒法”到“八大名酒”,系統性地為直播間粉絲“科普”古井貢酒。
“那一場直播,大概60萬人全程參與,帶貨200多萬元,從春節合作共計為古井貢酒帶貨金額達3000多萬元。”對此,拉飛哥表示,“不要說太多了,一次直播最少能有5萬人,我播300場,粉絲如果只參與100場,那也是500萬人的傳播覆蓋,這是傳統模式無法想象的。”
在拉飛哥看來,直播帶貨預示著新一輪的行業變革,而非簡單的銷售模式轉換。企業如果只把直播看成一種銷售渠道,反而會錯失更廣闊的世界。
不是“網紅”
此次訪談前,云酒小嫚(微信號:云酒頭條)曾在2021年的3月見到過拉飛哥。
此前一晚,他剛剛經歷了一場最慘淡的直播,只有不到50萬的銷售額,也因為效果差強人意,11點就下播了。
但當時見到他的時候,完全沒有頹喪。“起起伏伏很正常,小孩成績今天好,明天不好,可能會焦慮,但我已經無所謂了。有一天我可以賣4000萬元,但也有一天我可能就賣幾十萬元,這和籌備組織還有季節性都有很大關系。”
不僅面對失意風輕云淡,得志時也是率性灑脫。
“每天直播完以后,團隊一般會預留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做數據,分析當天銷售的流量構成、投放、粉絲等情況,但如果有時候播到2點多,就直接把運營先放下,大家去喝酒慶祝”“播到2點,就說明這是一場非常成功的直播”。
李佳琦曾說,“每一次直播結束,重新回到現實世界,安靜下來就會產生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但拉飛哥卻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
現實生活的路彥坤當然是他,直播間里的拉飛哥也是他。“直播間里邊兒可能就是面對的人多一些,或者我說話的主動性大一點,大家可能只能通過打字和我交流,僅此而已,都是一樣的”。
做主播以后,從原來的早九晚六,變成“基本上凌晨3點左右睡覺,早上10點11點左右起床,下午2點上班,晚上7點半開播到凌晨一點左右”。對拉飛哥而言,這也不過是適應工作節奏的生活習慣的轉變。
爆火之后,“酒類帶貨一哥”“酒業李佳琦”,抑或是簡單的兩個字“網紅”,成為貼在拉飛哥身上最多的標簽。
但無論怎么看,拉飛哥都不像是一般意義上的網紅。如果沒有成為拉飛哥,他給自己的定位:一個職業經理人。
他做視頻的初衷,“不是要PK,也不是自己有才藝,也不是長得好看,目的就是要去做銷售”。閑暇的時候,他會去觀摩頭部帶貨主播直播,但并不是學習他們的風格,而是研究他們的模式,他說自己最欣賞羅永浩的模式,“就是打造的一個平臺,然后去孵化出更多的主播,開播頻率很高,這是一個正常的公司應該做的一件事”。
說起抖音,他的關注點,也是“看透它的本質”——“抖音只不過是把原來的商業交易方式用一個全新的模式呈現出來,原來在商場賣貨,現在大家在抖音賣貨,原來的流量在商場、在天貓、在京東,現在在抖音。抖音通過娛樂化的短視頻吸引到流量,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始終是賣東西。”
這也可以反過來解釋,為什么從酒仙網高管路彥坤到網紅拉飛哥,他從來沒有“撕裂”的感覺。“網紅就是KOL,是一個特定領域的意見領袖,只不過以前知道的人少一些,現在知道的人多一些”。
而對于直播帶貨催生的渠道分化,在拉飛哥眼中,也是一個“經濟行為”,是“流通模式的升級”,而且他強調,“進步就在這里”。
“我們從來沒有要消滅中間商,也沒有說要讓某一個行業活不下去,我們只是真的在提高整個行業的效率,通過我們自己的認真專業,通過我們自己的傳播方式,能夠讓消費者找到更合適自己的產品,能夠讓品牌推廣給更適合他自己的品牌調性的客戶,從而能夠讓整個傳播鏈條更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