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與明光,如何相互成就、各取所需?
文 | 云酒團隊(ID:YJTT2016)
11月16日,古井貢酒發布重大事項提示性公告稱,根據發展戰略需要,公司已與安徽明光酒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明光酒業”)進行接洽,就收購明光酒業股權事項達成初步意向,擬于近期對明光酒業開展盡職調查和審計評估等工作。
消息一出,隨即引發了“安徽省內并購加速”等相關猜測。
從體量上來看,古井和明光不可同日而語。那么,古井看中了明光的什么?而明光選擇牽手古井之后,又將走出怎樣的區域企業發展路徑?
誰是明光?
近幾年來,在徽酒板塊,明光酒業并不算湮沒無聞。
2016年,明光酒業拉開全面調整戰略序幕,以品類差異化為突破點,主推由明光綠豆發酵而成的優質蒸餾酒——明綠液系列產品,在安徽滁州市場培養了一批忠誠消費者,甚至在一定區域內形成了“明綠液現象”。
數據顯示,2017年以前,明光酒業的銷售規模在2億多元,而到了2019年實現了翻番。2020年,明光酒業提出“內穩外擴”:“內穩”即繼續做深做透滁州市場,做到不低于6億的銷售規模;“外擴”則是有序拓展合肥市場。
如今看來體量尚小,但明光酒業也曾有過輝煌。
資料顯示,明光酒業與共和國同齡,其前身是1949年5月由當地11家釀酒糟坊整合成立的國營安徽省明光酒廠。
“大江南北走一走,好喝還是明光酒”,曾經這是明光酒廠頗為得意的一句廣告語,后來一度也是全社會對明光酒高度認同的寫照。
上個世紀80年代,明光酒在安徽家喻戶曉。至90年代初,明光酒廠年產量超萬噸,年利稅近億元,上繳的稅款高達全市稅收總額的六成以上,曾位列全國工業企業500強和安徽工業50強,是名副其實的“徽酒龍頭”企業。
彼時,“抽煙抽渡江,喝酒喝明光”“大江南北走一走,喝的都是明光酒”“一杯老明光,幾代不了情”,幾乎是人人耳熟能詳的順口溜。甚至當年全國各地來明光酒廠拉酒的大型集卡造成104國道的嚴重堵車的場面,直到現在還有人記憶猶新。
但好景不長,進入90年代后期,明光酒廠便開始每況愈下,到2004年3月,明光酒廠賬面數字顯示的凈資產為負2.2億元。加上潛虧因素,實際虧損4億元,而且虧損額還在以每天數十萬、每年數千萬元的速度增加。
改制勢在必行。
2005年,滁州市市委市政府通過招商引資的方式引進浙江溫州宇宙集團,對明光酒廠進行重組。
這年11月4日,滁州中院正式宣布,安徽明光釀酒集團即日起實行政策性破產。到11日,浙江宇宙集團與明光市政府簽約,全面介入并重組明光酒廠,安徽明光酒業有限公司成立。
自此,明光酒業搖身一變成了民營企業。
資料顯示,宇宙集團入主之后確實做了大量的工作、進行了大筆的投資,使得明光的處境有所改觀。自2007年開始,明光酒業的產能以每年30%的速度遞增,2011年,銷售收入接近4億元。2012年還聘請了六安著名經銷商、在市場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口子貢全國總代理田永龍擔任總經理,準備在市場方面有所作為。
但事與愿違,至今,明光酒業仍然偏安皖東滁州一隅。
根據明光酒業的戰略新規劃,從2016年起,明光酒業計劃投入1.5億元,用5年時間,對公司基礎設施、包裝流水線、倉儲糧食破碎設備、釀酒廠房等35項目進行技術改造,擴大釀酒,增加原酒儲藏,力爭銷售收入2020年突破6億元、2025年突破12億元。
另據相關報道,明光酒業擁有12個制酒車間、4000條發酵池、3個包裝車間、12條現代化包裝生產線,配套設施完善,年生產能力在3萬噸以上。
明光酒業,是古井省內并購的最佳標的?
對于古井收購明光酒業的意圖,多數觀點認為“主要是從競爭層面考慮”。
報告顯示,2020年前三季度,古井貢酒實現營收80.69億元。從三季度經營情況來看,渠道和市場基本恢復,收入利潤均恢復正增長,環比改善明顯,全年116億元的營收目標幾乎沒有懸念。
在此基礎上,古井“徽酒老大”的地位更加穩固,且省內競爭優勢更加突出。根據開源證券研報數據,古井貢酒在省內的市占率從2011年的11%提升至2019年的25%,橫向對比來看,口子窖、迎駕貢酒分別為13%、7%。
值得注意的是,開源證券認為,面對2018年以來省內消費升級機遇,古井表現尤其突出,確立了古8在省內白酒市場200元價格帶的壟斷地位,解決了短期在省內發展的問題。
這也意味著,假設古井收購明光酒業正是出于競爭考慮,很大程度上,也不一定是為了或者只為省內競爭布局。
對此,有業內人士認為,如果古井是在基于全國化擴張的前提下,進一步鞏固省內護城河的考量,那么明光酒業顯然是其并購的最佳標的。
從目前安徽本土品牌的發展情況來看,古井貢酒、口子窖、迎駕貢酒已經牢牢站穩第一梯隊,宣酒、金種子、高爐家居第二梯隊,文王貢、明光酒業、臨水、焦陂、沙河等為第三梯隊。
“宣酒體量已超12億,自己過得挺好;高爐家本來最有機會,但是都在亳州,‘近水樓臺’或許反而沒能成為最佳標的”,該業內人士表示。
而從前述情況來看,明光酒業近年來發展勢頭不錯,民營企業背景也讓收購更加容易。更重要的是,隨著古井全國化步伐加快,年份原漿系列勢必進一步升級,而為了鞏固省內競爭優勢,古井需要一款替補性產品,和年份原漿做區隔的同時,和對手進行更有效的競爭。
據了解,作為明光酒業的主力產品,明綠系列跨越200-900元價格帶,其中明綠液作為主導產品,在2019年就已成為在市場上站穩200元價格帶的億元大單品。
另外,11月13日,古井發布公告稱,公司擬定增募集總額不超過50億元資金,用于保障釀酒智能化技改項目順利實施和實現產能擴充戰略、提高優質產能,促進公司高質量發展等。而在這一方面,如若兩者牽手成功,擁有3萬噸年產能的明光酒業也將成為古井未來產能布局的支柱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明光綠液”酒以馳名中外的歷史貢品“明光綠豆”為主要原料,沿用南宋以來,明光酒獨有的釀造工藝和全手工釀造技術釀就,該酒呈淡豆綠色,酒體豐滿,風味獨特,入口舒緩協調,回味悠長飄逸,具有利尿、健脾、解毒、舒筋活絡之功效。曾被《人民日報》《經濟參考報》譽為“酒中奇葩”。
無獨有偶,2016年,古井針對消費健康化這一趨勢,發布新品37°亳菊酒,定位品類創新、低度健康的新型白酒定位,并在2018年提出在古井“后百億時代”“再造一個新古井”的戰略規劃下,作為古井集團戰略核心產品的古井貢酒·37℃亳菊將成為繼古井貢酒·年份原漿之后又一款超級大單品。
也就是說,對于曾經全力進軍健康白酒新品類的古井而言,收購明光,或許也是其一嘗夙愿的勇敢嘗試?
背靠古井,明光改寫“沙河命運”?
現實雖然骨感,但明光還是有夢想的——這家曾經的“徽酒一線品牌”,最想實現的就是回歸、復興。
2019年,明光酒業在相關報道中明確表示,200元價格帶大單品的形成,意味著明光酒業將不懼任何品牌的正面競爭,除了在滁州地區站穩200元價格帶,也為明光酒業資源向選定的外埠市場傾斜,集中資源打造進攻市場提供了有力支持,真正擁有了走出環滁州市場向全省發起進攻的可能。
話雖如此,但在有著“搶飯吃”傳統的安徽市場,并且是在馬太效應日益加劇的行業大環境之下,僅憑一己之力再度扭轉戰局,談何容易。
事實上,早在2015年,就曾有消息傳出,迫于壓力,宇宙集團將引進新的投資者,對明光進行再度重組,尋找新的市場和品牌方向。
兜兜轉轉入了古井的彀中。
這在有些行業人士看來不無慶幸。2005年就已成功完成重組的明光,可謂是酒業改制的先驅,但最終卻是“起了個大早連晚集也沒趕上”,最大的原因或許是業外資本對白酒、對市場的理解偏差,畢竟資本飲酒“水土不服”的個案并不鮮見。
在徽酒板塊,沙河就是明證。
被譽為中國中東部最大白酒釀造基地之一的沙河酒廠,擁有規模達1000多畝的生態釀酒園,50多個300噸超大型儲酒罐,窖齡20年以上的老窖池13000多個,原酒儲存高達4000多噸,年份最短的也有10年以上,年生產能力超過2萬千升,這在中國民營白酒企業中是不多見的。
同時,沙河酒業也曾輝煌過,在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盛極一時,曾創下銷售過十億的業績,一度是安徽省內的第二大白酒企業。
然而幾輪資本的進入,都是自信滿滿而來,灰頭土臉而去,以至于有人戲稱:“沙河,沙河,流沙河。鵝毛浮不起,蘆葦定底沉。”
2007年7月,浙江嘉德萊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以7200萬元購入破產的國有企業“安徽沙河酒廠”,組建民企“安徽沙河酒業有限公司”。半年后,即被所在地安徽阜陽的界首市政府“監管”,法院判沙河酒業補繳稅款和罰稅1.4億元,董事長兼法人代表姜杰被判刑五年,浙商投資血本無歸。
此后,沙河酒業又歷經兩任民營企業控股,但仍無力回天。2013年1月,第四任資本方深圳市聯森控股有限公司也重蹈悲劇——新沙河酒業因其操盤手的大肆揮霍,導致資金鏈斷裂,沙河酒業再次陷入癱瘓狀態,部分經銷商和投資者亦被卷入風波,血本無歸。
到如今,命途多舛的沙河,在安徽省內已經只剩約1%的市占率。
“這次并購,為中小酒企釋放了一個明確的信號”,在云酒·中國酒業品牌研究院高級研究員、智邦達咨詢機構董事長張健看來,白酒的內生性分化正在悄然發生,在此進程中,規模較大的酒企之間,以及大型企業與中小酒企之間的并購將會更多出現。“不僅古井等名酒企業需要思考自己的發展定位,區域中小酒企也需要把握這一趨勢,解決實際經營問題”。
而明光酒業的選擇,至少還能讓它走在夢想的道路上——憑借古井的品牌背書與渠道優勢,復興或許并不遙遠。
最后,明光和沙河的不同命運,對于徽酒板塊發展也有著啟示性的意義:以資本為紐帶,開展戰略性重組,采取企業改制、兼并、橫向聯合等形式,組建大型企業集團,優化資源配置,調整產業結構,做大企業規模,降低市場內耗,或將是增強徽酒對外競爭實力的有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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