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云酒團隊(ID:YJTT2016)
江小白存在了多久,業界對于“江小白是如何實現品牌年輕化”的討論便有多久。
如果說這個問題的答案,在2017年之前,還整齊劃一地指向“文案、創意”,那么在那之后,這個牢固的“聯盟”從內部開始瓦解,越來越多人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2017年,江小白的生產基地——占地210畝的江記酒莊早已擴建完畢,“農莊+”戰略開始籌備。一年后,這一消息被外界獲知的時候,以高粱產業園和江記酒莊為基礎的“江小白農業+工業旅游”模式已然成形。
從農莊到酒莊,再到一二三產業融合的產業集群,當江小白開始和一個地方的振興緊密相連,又將如何成為一張經典的城市名片?
于是,我們走進江記酒莊。
三年里,江記酒莊沒有在傳承中一味恪守傳統,反而將街舞、涂鴉等潮酷元素帶入了江津白沙這座江邊古鎮。也正是這種兼容并蓄的心態,像一個磁場,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帶著自己的夢想,來到這個小鎮釀酒、種田。
走近他們才發現,這群年輕人身上的那股勁兒,才是這家企業,以及這個傳統行業不斷向前的原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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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姑娘”
見到陳燚[yì]的時候,是一個夏日炎炎的正午,她正在辦公室的工位上,用鑷子小心翼翼地處理一些散落的藍白色繡球花瓣。后來,我們從她嘴里知道,那是押花。
押花是陳燚來到“江小白的一畝三分地”(以下簡稱農莊)以后才自學的技能。
在四川農業大學的4年里,陳燚的專業是草業科學,主要是研究草坪種植、園林綠化、牧草栽培育種與加工等。其中有一門課是《植物分類學》,老師會把陳燚和同學們帶到一個地方,教他們辨認在那里生長的全部植物,不只有草,還有花,那是陳燚為數不多的學習花卉的經歷。
但從2018年12月至今,從實習到正式成為一名種植技術員,一年半時間里,農莊里生長的各色花卉,陳燚不僅能清楚地辨認綱目科屬,還能準確地描述出各自不同的習性。
▲陳燚
彼時,作為一名草業科學專業學生,面對農莊給出的大田、果蔬和花卉三個發展方向,還沒畢業的陳燚有些忐忑地選擇了果蔬,盡管她從小到大最想學習的一直都是園藝花卉。
“當時主要是擔心不專業,覺得可能果蔬不像花卉類目那么多,用藥太過復雜”,好在農莊的“兄弟伙”及時分析講解,把陳燚拉回了花卉的道路。“你能想象我一個姑娘種果樹的樣子嗎?反正我是想象不到……”話音甫落,這個眉眼彎彎的姑娘又爆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為了彌補在專業上的欠缺,在剛到農莊的那段時間,陳燚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花房里了解多肉、花卉、肥料、藥材。她自己做了一個表格,“哪種花用哪種肥,哪種藥對應哪種病”“長蟲子了拍一張照片”,就這樣,手機相冊3000多張照片中只有不到10張自拍,剩下的全是各種花的生長記錄。
▲陳燚作品
現在,陳燚的“后宮”光多肉就有75種,由于不停地購進新品種,她已經記不清數量了。現在她的多數工作,是把購進的新品種作為母本,通過扦插繁育出更多的種苗,讓農莊的大家庭更熱鬧豐富。因為扦插花卉長得好,價格又實惠,來買花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不僅讓陳燚收獲了第一批粉絲,也為花房帶來一些收入。
農莊內有一個廢棄的小學。農莊發展早期,花圃還未開發完畢,一位負責花卉養殖的同事主動和當地村委會協商,“征用”了這間學校作為他們的初代花圃。陳燚加入以后,這所學校也成為她“作戰”的主要陣地。
驕陽5月,她扦插的繡球花,在這間散發著潮濕氣味的校舍里,株株花開爆盆,光顏色就有好多種,粉紅色、粉紫色、白粉色、淡藍色、藍白色、鵝黃色…....在采訪的間隙,一對情侶特地開車前來,花了80塊買走了一盆陳燚今年最得意的繡球,在它被選中的那個瞬間,陳燚說有種失去寶貝的心痛,但很快她就安慰自己“沒事兒,我再多插幾株”。
除了花卉的繁育和銷售,陳燚還要自己策劃一些體驗活動,押花的技能便是用在這里。在剛剛過去的母親節,陳燚在農莊策劃了一場“母愛綻放·感恩有您”的母親節主題活動,教小朋友們如何制作出精美的押花作品作為母親節的禮物。
在江記酒莊的規劃框架中,農莊不只是為酒莊產品提供原糧的基地,更要打造成為一個附帶旅游觀光項目的農業技術生產示范基地,帶動當地老百姓共同致富。奔著這個目標,陳燚體驗活動的內容也越來越多元,從一開始的多肉種植到微景觀打造,再到押花,還有衍紙畫、弦絲畫,未來可能還要加入手工活、木工活。
這是一條無盡頭的成長之路,陳燚心里卻只有慶幸,“我好幸運,我就是喜歡做這些事情,而農莊正好需要這樣的人”。
在沒有那么繁忙的5月里,陳燚的日常是清晨起來去“巡花”。從學校到大棚,再到48畝的苗圃,多數時候她都是手持筆和本,把花卉生長的狀態記錄下來,為自己的銷售“話術”以及體驗活動的創意積累素材。
也會累,也會不開心,因為這里“不可以盡情地shopping,吃不到鮮芋仙”,但望著自己的大片“江山”,她又竊喜:城市有什么好,只有那么幾個平方,這里我可是有好幾十畝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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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酷girl”
一身牛仔裝,配上黑色皮質馬丁靴,在大城市里遇到這樣打扮的姑娘并不足為奇,但如果她出現在釀酒車間——一個平均年齡40歲以上的大叔們的地盤,沒有人會忍得住不停下腳步多看幾眼。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李茂婷。
▲下班路上,被同事拍到的李茂婷
95后的李茂婷,是釀酒車間唯一的女工藝員。2018年從四川輕化工大學釀酒工程專業畢業后,李茂婷便來到江記酒莊,再沒離開。平時她的工作,就是在車間15個班組之間來回檢查、糾錯、指導,查看培菌情況,查看車間設備是否正常運轉,查看工人師傅是否按標準操作。
釀酒車間是一個“男人為大”的地盤,崇尚的是經驗和力量,“有兒不進武糟房,有女不嫁烤酒匠”的古訓,早已道出了這份職業的辛苦。
即便是機械化越來越普及的現代社會,釀酒這件“苦差事”的本質也沒有多大改變,夏季高溫悶熱的車間環境,并不會因為李茂婷是個女孩便對她有絲毫優待,甚至偶爾在工人師傅忙不過來的時候,她還要親自上手,抄起木鏟幫忙上甑。
她本可以不這么辛苦。
在剛剛進入江記酒莊的時候,釀造車間已經滿員,李茂婷被分配到包裝車間做內勤,申領分配物料、核算工資,其實和“坐辦公室”沒什么兩樣。但得知3期要組建車間隊伍時,李茂婷馬上提出轉崗,盡管車間主任一再相勸“釀酒車間太累了,女娃不得行,你來了也干不久”,也沒能改變她的執拗。
包裝車間和釀酒車間就隔了一條差不多5米寬的過道,但在李茂婷轉崗那天,包裝車間的兩位主任簽完字,一起鄭重其事地將她送到了釀酒車間的門口。
一進釀酒車間,李茂婷就要適應“管理”角色——“管理”幾十名老師傅,這是經驗與理論的碰撞過程,也是固執與耐心的拉鋸。
“師傅,水溫高了點,高粱皮要泡爛,淀粉就流失了。”“高兩度沒事,有啥子關系嘛?”“不得行!”初入車間的那段日子里,這樣的爭辯經常上演。
“我幾乎和每個師傅都吵過,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有十幾年經驗了,我就是個小孩兒,憑什么指手畫腳?但現在無論釀酒條件還是技藝都和以前有差別,該堅持的就要堅持。”哪怕吵哭了,李茂婷也一定要說服對方按照標準操作,更大程度地確保出酒質量。
現在,師傅們會用溫度計仔細測量水溫。面對李茂婷的指導,車間年齡最大、和李茂婷差了將近三旬的師傅說“她是專業的,又很耐心。”另一名師傅也指著李茂婷,一口重慶話,“別看她瘦小,能干得很!”
“瘦了6斤”“以前說話要臉紅,現在兇巴巴的,話也變得特別多”,李茂婷形容自己的變化,這個以往愛追狂野美劇的“御宅族”,現在下了班,也會跟釀酒師傅們拉家常,“工作時要潑辣,私下要溫柔些”,已然總結出了一套工作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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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生長
2019年6月,占地550畝,總投資約22億元的三期項目宣布正式投產,江記酒莊的面積擴大到了760畝。
走在江記酒莊,如果不是隨風傳送到鼻腔的酒香味,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酒廠。
整個酒莊的建筑線條十分硬朗,色調卻很柔和,呈現出不拘一格的現代藝術風格。大門口對著馬路邊的墻上還懸掛著國際涂鴉賽事的條幅,一幅幅絢麗而奇幻的巨幅涂鴉噴繪作品,依然在墻上翻騰。
強烈的對比之下,釀酒和儲酒車間倒顯得有點素凈。旁邊的酒博館和手工精釀體驗長廊正在做最后的裝修工作。未來,這里會迎來源源不斷的白酒愛好者,成為清香型高粱酒品質、歷史和文化的集中體驗區域。
已經投產的三期,每個釀酒車間占地30畝,有1000多口窖池,頭頂高高架起的輸酒管道,通向一排排儲酒罐,在空中蜿蜒著。再往外,四期項目建設也已經啟動,朝著拖拉機轟鳴的方向望過去,一直到視線范圍內最遠的一個山頭,都是江記酒莊的地盤。更遠處,視線被遮擋的地方,是江記酒莊在“革命水庫”周圍正在修建的酒文化廣場和生態氧吧。
李茂婷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野蠻生長”。當身邊的同學都去了國企、研究所,只有她一頭扎進江記酒莊,因為在這里,可以嘗試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主動,未來的空間是無限的。”
在工藝員的崗位上,李茂婷已經開始為自己的終極目標努力——釀出用戶喜歡的味道。而酒莊的女釀酒師伍燚,便是李茂婷的偶像。
▲國家白酒、果露酒評委,國家高級品酒師、釀酒師,江小白酒業的副總工程師伍燚
作為國家白酒、果露酒評委,國家高級品酒師、釀酒師和江小白酒業的副總工程師,伍燚已在這條路上走了30年,如今已經身為國際烈酒大賽評委的她,正努力把中國味道帶到世界舞臺。
對于25歲的李茂婷,這個夢還很遠。工作忙時,兩周才能休一天,她仍然抓住閑暇,考取了三級品酒師資格。但她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在李茂婷看來,品、釀、調環環相扣。通過品評原酒,李茂婷已經可以排查生產環節對應的問題,比如酒體發臭,可能是生產窖池滲水;酒體有花生的異雜味,大概率是蒸糧時間不夠或發酵時密封性不好,導致發酵過程產生其他雜質……
每學到一點新東西,李茂婷就拿回來向師傅們請教,哪個環節可以改善,哪種方式可行。聽說酒莊正在計劃自行生產曲藥,李茂婷就拿著樣品自己搗鼓,為制曲收集相應數據,有了想法就形成報告提交。
主動提升專業水平,讓李茂婷更好地“征服”了老師傅們。這些慢慢積累的成就感讓她對未來有了更多的期待。
同樣忙碌的還有陳燚。
陳燚在酒莊也有自己的工位,但直到落了灰被行政督促,才會回去收拾一下衛生。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早已將大部分的時間都奉獻給了花房。
農莊的辦公室是一個倉庫型的建筑,有著厚重的大門,即便裝了滑輪裝置,陳燚也要很用力才能推得動。里面擺滿了農莊配置的各種收割機、耕地機、叉車,以及改良過的噴藥機等,另兩個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間,一個被他們收拾出來做辦公室,另一個放著上下鋪的架子床,有人中午或者晚上不想回家,就可以在這里休息。
在2019年12月到2020年1月的那段時間里,陳燚經歷了一段堪比“高考落榜復讀”“大學畢業寫論文”的焦慮——“晚上一點多還睡不著,跑去找男朋友抱著他哭”,原因是在抖音等網絡平臺看多了“別人家的農莊”,“感覺自己什么都會一點,但都不精,對自己‘半罐水’的水平很沮喪”。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陳燚開始系統地學習押花、插花、色彩搭配等專業書籍,還報了培訓班,去成都進修。
無論是李茂婷,還是陳燚,沒有人要求她們這么做,但她們想要學習和進步的欲望,反而更加強烈。李茂婷自我調侃的“野蠻生長”,似乎就是江小白文化的寫照,沒有強制要求,但有很好的成長環境。比如小曲清香技術部的人員到車間學習、交流時,她跟著學了品酒;而包括陳燚在內的農莊同事們,外出進修的費用也全部由公司承擔。
目前,江記酒莊上游的高粱產業,規劃核心面積5000畝,示范種植面積2萬畝,計劃輻射帶動種植面積10萬畝。而算上江記酒莊執行總裁唐鵬飛,農莊只有12個小伙伴,從團隊組建至今,離職率是0%。
“從來沒有想過離開”,陳燚說道,“去年放年假之前,我們一起吃飯,還在討論農莊的未來是什么樣的。我們會自己打造草坪、河道景觀、小白花房,高粱博物館”,“他們還說,你的婚禮就在咱們農莊辦吧”。
“那你想不想?”
“肯定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