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酒的狂熱,應該算藏在人類基因里的屬性。對俄羅斯人來說,喝酒這事快成癮了,去年料爺在新聞上還聽過這樣的消息:俄羅斯窮人因為買不起酒,喝含酒精的洗發水中毒了。
說到俄羅斯,就必須得提伏特加酒。在這里流行著這樣的話:“可以沒有美味的點心,但是不能沒有足夠的伏特加;可以沒有愚昧的笑話,但是不能沒有足夠的伏特加;可以沒有驚艷的女人,但是不能沒有足夠的伏特加;伏特加,多多益善!”
沒有一種烈酒像伏特加那樣,被俄羅斯人賦予這么多社會和文化屬性。這一期,料爺就從一個社會角度,和你聊戰斗民族的杯酒傳奇:伏特加酒,是怎么激發了俄國革命、加速了帝國的瓦解。
伏特加與俄羅斯人
伏特加酒是世界八大酒之一,更是八大烈酒之首。它到底多大程度上引發了俄國革命,一直被歷史研究者們爭論不休。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允許喝伏特加”還是“禁止喝伏特加”,都對俄國社會產生了深遠影響。
今天,咱們就一起來看看。
喝酒,讓俄國死亡率徒增、軍隊敗退。
也許你想不到,俄羅斯人歷史上一度是不嗜酒的。從俄羅斯民族誕生起,沒有相關的飲酒禮儀。而到了公元988年,全民皈依東正教后,對飲酒就有了更加嚴格限制。東正教文獻上沒有記錄過一起大規模民眾酗酒醉酒事件。可以說,在沒有接觸到伏特加酒之前,斯拉夫民族絕對是乖乖的。
14世紀末15世紀初,歐洲烈性酒由意大利北部城市熱那亞經商人之手傳入俄羅斯,這也讓俄羅斯最早出現烈性酒的史實。15到16世紀,俄羅斯編年史上開始正式使用“伏特加”一詞,在官方以及文學作品中,該詞的使用頻率逐漸變得頻繁,這背后折射的事件是俄羅斯興起大規模的釀酒運動。釀什么酒?伏特加!
醉酒的危害,伏特加酒是魔鬼的禮物
如果你生活在今天的俄羅斯,那30.5%的死亡可能,都與酒精有關。在歷史上,這個百分比更是高的嚇人。俄羅斯家庭作坊里那些土法釀造的超級烈性伏特加,也是其它東歐小兄弟國家所期盼的,那種要么完蛋要么成仙的感覺,讓所有酒鬼著迷不止。不過“但求一醉”的結果,最終成了“但求一死”。
喝伏特加的俄國軍隊
這種酗酒的風氣傳到了軍隊。都知道俄羅斯的冬天異常寒冷,從17世紀開始,政府就給士兵們配發了伏特加酒,幫他們御寒同時也是鼓舞士氣。可到了19世紀末期,讓人上癮的伏特加酒導致了大量士兵們的亞健康,長期酗酒、耍酒瘋、戰斗力嚴重下降。到了20世紀的大戰期間,俄國軍隊節節潰敗,一個重要原因,當然是因為成天喝伏特加酒導致經常醉得一塌糊涂。
俄國的統治者,靠醉酒謀政治。
沒有哪個國家的風氣養成,不是上層默許的。飲用伏特加酒也一樣。
列寧說過一個觀點,宗教能控制民眾的精神,酒精一樣能控制民眾思想。喝酒不光是俄羅斯普羅大眾的樂趣,更是統治者們的樂趣。
彼得大帝
彼得大帝是個超級大酒鬼,也正是他,把俄國政府變成了一個喝酒的社會:他下令國民必須要多喝伏特加,據說連女性都不能免;他經常舉辦各種聚會,當然少不了”酒“來助興。還創辦了一個“快樂營”,聚會上彼得大帝的“勸酒”功夫一流,不喝酒,要用一種獨特的“老鷹杯”進行懲罰;在慶祝生日、新年和其他節日上彼得大帝也一定會飲酒助興,經常打仗的他就更有理由沒事來兩杯了;甚至,他還發明了酗酒“獎牌”,重達10公斤。
伊凡四世
另一個浸淫在伏特加中的狠角色,是伊凡四世。他讓手下人喝酒喝到精神錯亂,你要是不想喝,他就會認為你是在宴會上不給面子、不讓人進行的人,而且認為你是在嘲笑那些喝酒的酒鬼。對待那些醉酒的手下,要親自把酒后真言記錄下來。
這一切都沒有制度束縛,所以俄國的上層與民眾喝酒毫無節制也就在所難免。而這背后,藏著統治者的政治意圖謀劃:彼得四世,懂得借用醉酒來摧殘他人帶來的那種權力的快感,彰顯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伊凡四世,是最早利用醉酒手段來推行他近距離政治控制與監視制度的人。
這樣的國家統治,實在是太膨脹了。
伏特加酒稅收改革,引發大動蕩
底層俄羅斯民眾喝伏特加上癮
這種統治者推行的醉酒政治制度,也直接影響了財政。
整個俄國人民對酒精尤其是伏特加酒高度依賴,這反而成就了國家酒類稅收的持續走高。雖然民眾的醉酒行為會引發大量的騷亂、犯罪、社會運行失去活力,但俄國統治者堅持認為,還是伏特加酒稅收帶來的財政收入更重要。
尼古拉斯二世
可惜,這樣的政策并不是長久之計。1914年,沙皇尼古拉斯二世終于做出了艱難決定,打破了稅收和醉酒的平衡,這也是近代俄羅斯第一次提出嚴厲禁酒令——他打破了四百年的俄國傳統。禁酒起因,來自日俄戰爭,他發現酗酒現象使征兵工作步履維艱,而且很多士兵患有酒精引起的精神疾病。正式頒布法令,要通過禁酒來“改善人民的經濟狀況,同時不必擔心財政損失”,因為國家的收入不應該來自破壞人民“精神和經濟力量”的產品銷售收入。可惜,酒類專營制度收入一直是沙俄政府的重頭。由于嚴格的政府法令,伏特加只能在政府指定的地方購買,而且餐廳內禁止賣酒。可尼古拉斯二世雖然嘴上說禁酒,卻經常在公眾場合飲酒,這讓大多數人民認為他很虛偽。
在沙皇統治末期,人民貧困、禁酒的敵對情緒、稅收嚴重流失、統治者形象破產這四件事疊加在一塊,整個國家便處在革命爆發的邊緣而搖搖欲墜了。
一點思考
俄羅斯作家維克托·葉羅費耶夫說過:“其他國家的人們是喝酒,在俄羅斯不是喝酒,我們喝的不是伏特加,而是我們的靈魂和精神”。
直到今天,俄羅斯人依然愛喝伏特加。原因有主觀也有客觀的,在那樣嚴寒的地方,在那樣一個不夠完美的國家里,是伏特加支撐著俄羅斯人民去面對生活中的種種挫折。
因此,即使伏特加酒一定程度上加劇了整個帝國的瓦解,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俄國的命運走勢,但它依然是“俄羅斯人心中的生命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