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是一種烈酒,越高端的威士忌味道越豐富,雖然它的易飲度可能并不高,但是一定會給人留下強烈的味覺體驗。
當我們品飲威士忌的時候,不論是享受的,還是痛苦的,或者佯裝鎮定的,那都是一種完全個人化的體驗。當我們把喝威士忌時的各種感受用文字記錄下來,一篇酒評就完成了。對我來說,這就是“玩”威士忌最大的樂趣所在。
那么,當我喝威士忌的時候,到底在想什么呢?
01
味道
喝酒當然先想的是酒的味道啦。威士忌,特別是單一麥芽威士忌的品鑒過程中,聞香是非常重要的部分,許多中低酒齡威士忌聞香往往要比口感更加豐富,也更加能夠給人帶來愉悅感。
而威士忌的味道可以說是所有烈酒中與食物的味道最相似的,但是想分辨出這些味道,是需要一些生活經驗的。比如,波本桶威士忌最常見的香草的味道,我曾經在西餐廚房親手用刀刮過香草莢,對這種味道印象深刻,所以在我聞威士忌的時候,總是能最先分辨出香草的味道。
我們其實不需要總是拘泥于一些特定的風味詞匯,我們生活中熟悉的食物味道足夠用來寫酒評了。比如,我們經常能在雪莉桶威士忌的酒評中看到葡萄干,覆盆子,樹莓之類的味道,這些都是西方國家常見的水果,但是我們中國人并不經常能吃到,實際上我們用果丹皮,山楂糕,棗泥酥之類中國人熟悉的食物來作為代替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有的朋友總是苦于難以準確的分辨威士忌的各種味道,甚至花許多錢去買“酒鼻子”。其實只要在平時生活中稍加留意,就會發現這并不是什么難事。不管是超市的食品檔,還是自助餐廳的甜點區,都是很好的“練習場所”。
云頂專家,資深雪莉桶威士忌愛好者,我的朋友孫藝博老師,曾經為了更好的分辨威士忌的味道,把超市里見得到的香料全都買回家挨個聞,類似的“極客”行為在威士忌愛好者中并不少見,我認為這才是真正把威士忌“玩”出境界。
02
工藝
當品鑒一款威士忌的時候,我們感受到的每一種味道都不是憑空出現的,它們是經過了一道道工序最終才呈現在酒杯中的。威士忌釀造的每一個環節都對威士忌最終的味道有著一定程度的影響。
實際上威士忌的工藝并不復雜,但是它卻決定了威士忌最終呈現出來的味道,比如,發酵時間,蒸餾器形制,用來陳年的橡木桶等等。
對于剛入坑的愛好者來說,談工藝似乎有點太深了,但是等到我們接觸的酒廠越來越多,開始察覺到不同酒廠的風格差異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開始關注每家酒廠工藝上的不同之處,對威士忌的工藝的研究也就會變得有的放矢。
有的朋友曾經“嘲諷”我說,我吃豬肉難道還要去學養豬嗎?我們當然不用去學養豬,但是我們可以去了解一下不同品種,不同產地豬的肉質和味道的不同,以及造成豬肉風味差異的原因,比如氣候,豬的飼料結構,生長環境等等。這正是我們這些愛好者們的樂趣所在,也許這些知識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它很好玩啊。
03
感受
對一款酒的品鑒,最重要的是這款酒帶給我們的是什么樣感受。我們可以用好喝,或者不好喝這樣簡單直觀的方式把它表達出來。只是由于每個人的感受都是主觀的,即使二人同坐,同時品鑒一款威士忌,兩個人的感受都有可能大相徑庭。
如果我們能夠把一款酒好喝的部分和不好喝的部分表述的更詳細,對于其他愛好者也許會更加有參考價值,也更加便于交流。不過,由于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同,對于一些文字的理解也有差異,酒評最終也只能是一種輔助和參考而已。
我比較喜歡將自己的感受具象化,比如,Glendronach 18年在我印象中永遠是深紫色的;Bowmore 17年白沙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幅工筆畫,細致纖巧;Laphroaig 10年對我來說,就像晚春的花叢在海風中搖曳,遠處海灘上是剛剛熄滅的篝火;Ardbeg 10年就像黑色煙塵中的金色閃光。
想把自己的感受表達清楚,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時也不必強求人人都能看懂了,畢竟威士忌愛好者并沒有推廣威士忌的義務,那種事情是品牌大使該做的。
04
時代背景
關注同一家酒廠不同時代威士忌的風格變化,這一點對威士忌新人來說,有些遙不可及,但是它卻是進階的必經之路。在我們喝了足夠多的現代裝瓶的威士忌之后,當一瓶“老酒”出現在面前時,我們很難對它熟視無睹。
威士忌發展到今天已經有數百年歷史,每家酒廠的風格在不同的時期是有所不同的。市場口味偏好的變化,工藝的改進,酒廠的關停與重建等等,由于威士忌的長生產周期,每一個當時獨立的事件,都有可能對一家酒廠的風格產生影響。
我們品鑒不同時期裝瓶的威士忌,除了有一種“考古”般的儀式感,還可以通過感受不同時期威士忌的風味,來印證一些歷史事件給威士忌帶來的變化。比如,阿貝關停前與復產后的風格轉變;上世紀80年代Bowmore“廉價紫羅蘭香水”的味道;Macallan是如何從雪莉桶大師逐漸演變成“韭菜收割機”的,等等。
我并不認為“老酒”的品質就一定比新裝瓶的威士忌好,每個時代都有各自的審美,我們沒有必要神話老酒。但是,品飲老酒確實是一個非常充滿趣味性的經歷,它給我們帶來一種獵奇的愉悅感,有條件的朋友應該去多嘗試一下。
威士忌終究只是個人愛好,它屬于茶余飯后,有錢有閑時候的一種玩物,過于教條和嚴肅是沒有意義的,也不會對我們喝酒有什么幫助。但是,如果我們稍微花一點心思,稍稍研究的深入一點,我們會發現有些看似無用的知識,給我們帶來的愉悅感并不會比酒本身少很多。喝威士忌,最重要的還是要玩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