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Muscat)可以是麝鹿身上特有的香料,也可以指代一類我們熟悉的葡萄。從用于鮮食的到用于釀酒,從白色、黃色到粉色和黑色,這個家族有著200多號成員,再加上我們時常遇到的密斯卡岱(Muscadelle,另一葡萄品種)、慕斯卡德(Muscadet,法國產區)、莫斯卡托(Moscato,麝香家族的一員)等拼寫相近的葡萄酒詞匯一通摻和,麝香便成了十分令人頭疼的詞語。
千年的歷史
關于麝香的起源眾說紛紜,有人說它來自公元前3000-1000年的古埃及和波斯,也有人認為它誕生于古典時期(Classical Antiquity)的希臘和羅馬,但這些說法都尚未被證實。我們唯一確定的是,“Muscat”作為一種葡萄首次出現在文字記載中是在1230 年左右,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麝香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葡萄品種之一。
麝香=飛蟲?
至于麝香葡萄為什么叫麝香,就是另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了。波斯語中的“Muchk”、希臘語中的“Moskos”、拉丁語中的“Muscus”和法語中的“Musc”都可以表示麝香香料,也是人們假設的麝香葡萄的語源。不過,最有意思的說法是,“Muscat”或許是從意大利語的蒼蠅“Mosca”演變而來的,因為麝香葡萄的濃郁香氣和高糖度容易吸引果蠅、蜜蜂等昆蟲,故而得名。
麝香,有多香?
雖然麝香家族的成員已超過200個,不同品種間的親緣關系極其復雜,但它們釀成的葡萄酒仍有一定的共同點,例如香氣濃烈,以及帶有葡萄和麝香香料的氣味。這兩種香氣在其他葡萄酒中幾乎不存在——就像二鍋頭沒有高粱的味道,葡萄釀成酒后,原有的“葡萄味”也會消失,而麝香葡萄酒帶有葡萄香氣是因為酒中恰好有散發出這種香氣的萜類物質產生。
主要成員
1. 少女殺手——小粒白麝香(Muscat Blanc a Petits Grains)
小粒白麝香確實果粒較小,但并不算白,而是呈淺黃色。它在不同地區有不同的名字,最著名的是意大利的白莫斯卡托(Moscato Bianco),這個叫法比“小粒白麝香”更流行,新世界國家用該品種釀造的麝香葡萄酒幾乎都叫“莫斯卡托”。
來自智利的干露羊駝莫斯卡托
大部分小粒白麝香葡萄酒是甜型的,優質的酒款香氣非常濃郁,輕搖酒杯便能感受到攝人心魄的玫瑰、甜瓜和蜂蜜的氣息,少女殺手的稱號并非浪得虛名。
意大利的甜型起泡酒阿斯蒂(Asti)就是用小粒白麝香釀造的,它沒有香檳(Champagne)那樣的陳年潛力和復雜度,追求的是新鮮、清爽的體驗,喝起來輕松愉悅。法國阿爾薩斯(Alsace)產區用小粒白麝香釀造晚收甜酒(Vendange Tardive)和粒選貴腐酒(SGN),但數量稀少。在其他國家,如南非、西班牙、匈牙利和奧地利,小粒白麝香釀造的甜白葡萄酒也普遍有著精致的果香和清爽的酸度。
2. “老”甜甜——亞歷山大麝香(Muscat of Alexandria)
亞歷山大麝香是這個家族第二流行的品種,成熟晚,喜溫熱,既可鮮食,也可釀酒,葡萄酒品質稍次于小粒白麝香。雖然人們喜歡籠統地把麝香葡萄酒叫做“小甜水”,但這個稱呼對亞歷山大麝香來說并不算很合適。
圖片來源:www.campbellswines.com.au
小粒白麝香也是釀造天然甜酒(Vins Doux Naturels)和麝香加強酒的常用品種,但同時也可釀成酒體輕盈、果味清爽的葡萄酒,而亞歷山大麝香幾乎只用于釀造前一種葡萄酒,這類葡萄酒的典型特征是顏色深濃,酒精度高(可高達20%以上),酒體飽滿,帶有明顯的氧化特征(焦糖、杏仁)。相比于人畜無害的“小甜水”,愛上復雜而強勁的亞歷山大麝香似乎需要更多的理由。
如果想要嘗試,不妨在法國朗格多克-露喜龍(Languedoc-Roussillon)、澳大利亞路斯格蘭(Rutherglen)和西班牙安達路西亞(Andalusian)等產區探索一番。
3. “平平淡淡才是真”——奧托奈麝香(Muscat Ottonel)
奧托奈麝香誕生于1852年,屬于家族中的晚輩,也是麝香葡萄中最“平淡”的一種,這里的平淡既指果皮顏色,也適用于風味濃郁度。奧托奈麝香雖也香氣充沛,但不如小粒白麝香那般生動、迷人,釀成的葡萄酒容易缺乏酸度,因此葡萄需要在完全成熟之前采摘。
即便如此,奧托奈麝香在著名的麝香產區——阿爾薩斯的種植面積遠大于比小粒白麝香,因為它耐寒性佳,比后者更抗病,并且產量穩定。憑借著這些特性,奧托奈麝香在其他麝香不易成熟的較高緯度的國家,如捷克、羅馬尼亞、俄羅斯等獲得了一定的地位。
4. “別說你不認識我”——漢堡麝香(Muscat Hamburg)
麝香家族的成員大多是紅品種,可用于釀酒的幾乎都是白品種,但身為紅品種的漢堡麝香是個例外。漢堡麝香是亞歷山大麝香(Muscat of Alexandria)和司棋亞娃(Schiava)雜交產生的后代,果皮顏色深濃,但釀造的葡萄酒卻如桃紅般顏色淺淡,酸度和單寧較低,麝香葡萄的顯著特征——“香”在它身上并不突出。
作為鮮食葡萄時,漢堡麝香的優點就非常明顯了,各國人們都十分喜愛這種口感豐滿、香氣特殊的水果,包括中國。你可能沒有聽說過漢堡麝香,但或許曾在超市水果攤上與玫瑰香葡萄邂逅,它們正是同一個品種。
5. 其他成員
黃莫斯卡托(Moscato Giallo)2000年在意大利的種植面積為360公頃,主要分布在意大利北部各產區,高品質的黃莫斯卡托葡萄酒能夠展現出葡萄柚、芒果、荔枝、橙花、肉桂和白胡椒等復雜的香氣和風味。
小粒桃紅麝香(Muscat Rose a Petits Grains)來自希臘,是釀制阿爾薩斯麝香葡萄酒(Muscat d'Alsace)的三個品種之一,其他兩種是小粒白麝香和奧托奈麝香。
除以上成員,其他種類的麝香葡萄在世界上的主要產區就難覓蹤影了,各具特色的它們在許多不知名的地方釀出了小眾的美酒,仍等待著我們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