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拉(Jura)是法國東部的葡萄酒小產區,位于法國勃艮第(Burgundy)和瑞士之間,處于人跡罕至的汝拉山脈的山腳下。正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般,汝拉面積雖小,葡萄酒產量也不大,卻是法國最具特色的葡萄酒產區之一,保留了一些法國傳統的釀酒技術,生產的葡萄酒風格也是獨樹一幟,堪稱是“小而美”的典范。現在,汝拉產區的酒越來越受歡迎,毫不夸張地說,如果你還沒有喝過汝拉的酒,那你是真的有些“Out”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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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拉的氣候與風土
汝拉產區屬于大陸性氣候,降雨相對較多。這里大多數優秀的葡萄園都坐落在海拔約 200-400 米之間的西南或西部土坡之上,主要的土壤類型是黏土和泥灰土,有些地方有石灰巖。汝拉的名字由來與侏羅紀(Jurassic Period)有關,在侏羅紀時期這里形成了大量的石灰巖地貌,是極具代表性的地質地貌。
由于生長季節降雨多,汝拉容易發生各種天氣災害,比如霜凍、冰雹、大雨以及由此導致的霉病,所以平均產量相當低。可以說,你所看到的或者是到你手上的每一瓶汝拉酒都很不容易,遇上了可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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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拉主要葡萄品種
汝拉主要有 5 大品種,有和隔壁勃艮第相同的品種如霞多麗(Chardonnay)和黑皮諾(Pinot Noir),還有另外 3 個當地的特色葡萄品種。
薩瓦涅(Savagnin)
薩瓦涅是汝拉最典型的葡萄品種,成熟較晚,產量十分低,外形圓滑,顏色較淺,一般生長在藍色或灰色泥灰巖土壤中,釀制的葡萄酒常帶有堅果和香料的風味,釀出的酒口感略顯辛辣。
薩瓦涅可以用來釀造著名的汝拉黃酒,也可用于釀造普通干白和氧化型(Vin Oxydatif)干白。總體而言,薩瓦涅釀造的干白酒體飽滿,品質優良,風格強勁,結構良好,陳年潛力頗佳,市面較為罕見。
普薩(Poulsard)
普薩也寫作“Ploussard”,這個品種雖然顏色深,但是皮十分薄,甚至比黑皮諾還薄。所以它釀造的紅葡萄酒顏色偏淡,接近桃紅葡萄酒的色澤。
著名葡萄酒作家林裕森曾對普薩贊譽有加:“因為顏色很淡,若不是很了解普薩的特性,第一次喝時還是會覺得奇特,看起來如粉紅酒,但喝起來還是有明顯澀味,比較像是紅酒。這種外表看似柔弱的紅酒雖然年輕時就相當好喝,但其實也具陳年的潛力,在紅酒的領域中全然自成一格。”
除了用于釀造香氣精致獨特,口感清淡柔和的干紅,普薩也常用來釀制稻草酒(Vin de Paille)。
特盧梭(Trousseau)
汝拉產區是特盧梭葡萄的起源地,最早于 1732 年以“Troussot”的名字被提及。根據 DNA 分析,特盧梭很可能與薩瓦涅有親子關系,與白詩南(Chenin Blanc)和長相思(Sauvignon Blanc)也有親緣關系。
相比普薩,特盧梭需要更多的光照,且更偏好礫石和泥灰質土壤,因而僅有 5% 的葡萄園種植著這一品種。雖然特盧梭是汝拉地區的官方力薦品種,但它發芽較晚,因此能免受大部分春霜的侵害,但它的產量很不穩定。加上黑皮諾和霞多麗這些國際品種的流行,也使得這個本土小眾品種生存越來越艱難。
截至 2009 年,其在法國的種植面積依舊不超過 172 公頃。使用特盧梭釀制的紅葡萄酒大多顏色深濃,酒體飽滿,口感強勁,具有結構感。
03
汝拉的獨特釀酒風格
汝拉出產著 3 種最獨特的葡萄酒,分別是色澤深黃、風格類似雪利酒(Sherry)的汝拉黃酒(Vin Jaune),風干葡萄釀制的稻草酒以及馬克文甜利口酒(Macvin du Jura)。
汝拉黃酒
在汝拉,釀造風格可分為傳統法和非氧化法兩種。其中,傳統法指的是過度氧化的釀造方式——不把酒桶灌滿,令酒液表面暴露在氧氣中,在一層酵母之下陳年,汝拉黃酒便是由此而來。
汝拉黃酒通常葡萄要在盡可能成熟的時候進行采收,然后在勃艮第老橡木桶里發酵后再陳釀至少 6 年。這期間葡萄酒會逐漸蒸發,但酒液表面會留有一層酵母膜,這層膜的主要作用是保護葡萄酒不被過度氧化。風格上和最干最集中的菲諾雪莉酒(Fino Sherry)有一些相似,但汝拉黃酒的酵母沒有雪莉酒的酒花(Flor)那么重,酒體要更加輕盈,香氣風味卻更為強勁。
汝拉黃酒使用一種特殊的瓶型——620 毫升的 Clavelin 瓶,這大概是原本 1 升的酒在桶里所剩下的量。汝拉黃酒的陳年潛力極高,可以陳放數十年,開瓶后需要醒酒。
稻草酒
法國的稻草酒產地主要 3 個:汝拉、埃米塔日(Hermitage)和阿爾薩斯(Alsace)。而汝拉無疑是最負盛名的稻草酒產地,其出產的稻草酒位列法國稻草酒品質巔峰。
汝拉稻草酒采用薩瓦涅、霞多麗或者紅葡萄普薩釀造。稍微提早將整串葡萄采摘,保留一定的酸度,然后放置在稻草上自然風干,經過層層篩選,剔除腐敗的爛果,經 2-3 個月漫長的時間,葡萄中的水分喪失干癟皺起。風干后糖分極其濃縮,壓榨時 100 公斤葡萄大概只能壓榨出 15-18 升葡萄汁,之后發酵至酒精度為 15 %-17%,接著在小型橡木桶中陳釀 2-3 年后裝瓶。
汝拉稻草酒都是以 375mL 容量銷售,這和古老的制瓶工藝有關,汝拉以前都是采用老式勃艮第瓶制作工藝,當時就制作了 375mL,且稻草酒產量較少,每公頃產的葡萄只能做出 3,200 瓶酒,所以 375mL 瓶一直沿用至今。在風味上,汝拉稻草酒跟晚收甜酒有點相似,甜度從 60g/L 到 130g/L 不等。但是稻草酒的葡萄干和果脯類香氣更濃郁些,顏色也更深邃,呈現金黃或琥珀色,可存放上百年的光陰。
馬克文甜利口酒
馬克文甜利口酒擁有非常悠久的歷史,早從 14 世紀就開始釀制,并且獲得了 AOC 法定產區的稱號,產量十分稀少,只占汝拉整個產區的 3%。根據葡萄品種可以釀成甜紅或者甜白兩種類型,如薩瓦涅釀造甜白,普薩釀造甜紅。具體的釀制方式是將未發酵或者微發酵的葡萄汁(Must)和當地桶陳至少 18 個月的葡萄果渣白蘭地烈酒(Vieux Marc du Jura)混合在一起,以殺死酵母中止發酵。之后再按照法規在橡木桶中陳年至少 12 個月,最終得到酒精度 16-22% 的成酒。
用不同葡萄釀造的馬克文甜利口酒,風味有所不同,主要是反映出葡萄原始的果汁風味,雖然有點類似波特酒(Port),但畢竟混合的是葡萄汁,甜度更高,果味更濃,用來搭配甜點很絕,是很多酒莊用來招待賓客的特色自留酒款。
除了這 3 種特色風格葡萄酒以及干白、干紅和桃紅,汝拉還生產以傳統法釀造的克雷芒起泡酒(Cremant du Jura),汝拉起泡酒早在 18 世紀便開始釀造,但直到 1995 年這個術語才被創造和廣泛運用。一般情況下,汝拉克雷芒起泡由霞多麗和薩瓦涅這兩大白葡萄品種釀造,且霞多麗的比例最低為 50%。它的產量占整個汝拉的 1/4,性價比極高,素有“香檳平替”的美譽。
04
汝拉的 4 大子產區
阿伯瓦(Arbois)
阿伯瓦位于汝拉區的北部,在 1936 年被立為 AOC 產區,是汝拉葡萄酒的中心產區,雖然面積不大,卻是汝拉最多產的區域,包括 13 個村莊及周圍的斜坡和山地。阿伯瓦的土壤以石灰巖和泥灰巖巖屑堆為主,也有含沙土、黏土。產區內氣候為大陸性氣候,夏季溫暖,冬季寒冷,所以當地的葡萄農會搭起高高的棚架,讓葡萄藤遠離地面,以防受到早秋霜凍的侵害。
5 個品種在阿伯瓦都有種植,這里生產多種不同的葡萄酒,包括干白、干紅、桃紅、黃酒和稻草酒。有趣的是,白葡萄酒中還可能會混入 20% 的紅葡萄品種;紅葡萄酒中也可能會添加 20% 的白葡萄品種。
汝拉山丘(Cotes du Jura)
汝拉山丘是汝拉最大的子產區,于 1937 年被立為 AOC 產區,其葡萄酒的產量僅次于阿伯瓦,位居第二。汝拉山丘幾乎占據了整個汝拉,南北延伸長約 80km,包括 105 個村莊。汝拉山丘占地面積極廣,是構成汝拉產區風土特色的中堅力量。
汝拉丘有著 640 公頃的葡萄園,種植的葡萄品種和釀造的葡萄酒種類和阿伯瓦一樣,而且葡萄酒的風格也十分多樣。
夏隆堡(Chateau-Chalon)
夏隆堡是法國最早的一批 AOC 產區之一,建立于 1936 年 5 月。夏隆堡的特別之處在于它只生產黃酒。
該區的葡萄品種是薩瓦涅,在葡萄成熟度非常高和風味非常集中的晚秋(但是不能感染到貴腐菌)才能將葡萄采摘下來。若遇上不好的年份,夏隆堡的酒農們就會一致同意停止生產黃酒,如 1974 年、1980 年、1984 年和 2001 年該區就沒有生產黃酒。這樣的做法給法國的其他產區樹立了榜樣,國家原產地命名控制委員會(INAO)就為其他產區制定了相似的規定。
夏隆堡黃酒的魅力,就連“葡萄酒皇帝”羅伯特?帕克(Robert Parker)也無法抗拒。在 2016 年年初,帕克推出了一份《2015 年最佳葡萄酒 50 強》名單,其中就有來自夏隆堡的 2007 年馬克酒莊汝拉黃酒(2007 Domaine Macle Chateau Chalon)。一般而言,夏隆堡生產的黃酒可窖藏 100 年以上。因為陳釀時間極長,所以在品嘗黃酒之前需開瓶醒酒 24 個小時,讓酒中的各種風味物質蘇醒過來。夏隆堡黃酒的風味口感和它的釀造歷史一樣不同尋常,通常帶有一股咖喱的味道和堅果、烤煙草的香氣。
埃托勒(L’ Etoile)
埃托勒 Etoile 在法語中是“星星”,據說名字來源于產區的星形海洋化石,非常有意思。
該產區于 1937 年成為 AOC 產區,整個產區面積非常小,僅有 75 公頃,只包括 4 個村莊,在法國之外的地方,我們很難看到埃托勒葡萄酒。
埃托勒的葡萄品種以霞多麗和薩瓦涅為主,其中霞多麗的比例占到了 90%。值得注意的是,夏布利(Chablis)位于埃托勒的西北角,二者相距 177km,風土條件較為相似,埃托勒的霞多麗白葡萄酒的風格也跟夏布利有相似之處,都帶有清爽的礦物風味。
埃托勒不生產紅葡萄酒。這里薩瓦涅葡萄主要用來生產黃酒,不過有時候也會和霞多麗混釀成甜型的稻草酒。該區也有種植薄皮的普薩葡萄,用以增加黃酒的顏色和復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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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拉產區代表酒莊
羅雷酒莊(Domaine Rolet)
羅雷酒莊來自阿伯瓦子產區,是當地第 2 大名莊。酒莊 65 公頃葡萄園都位于汝拉最貴地段,也是葡萄種植最佳陡坡區,這里葡萄園朝南或西南,能最大程度接收到太陽光熱量和光照,即使緯度相對較高,葡萄也能達到理想成熟度,從而產出高品質葡萄,釀出優質葡萄酒。
2008 年,羅雷酒莊被勃艮第知名釀酒世家 Devillard 買下,家族旗下之一是比肩特級園的一級名莊鷓鴣酒莊(Domaine des Perdrix)。在《貝丹徳梭法國葡萄酒年鑒》(Le Grand Guide de Bettane & Desseauve)2020 年最新版中,2 位權威酒評家對其品質深表認可。酒莊出品眾多,從普通的干紅干白到氧化型干白、馬克文甜利口酒、克雷芒起泡酒和葡萄皮渣白蘭地等等,應有盡有。
蒂索酒莊(Domaine Andre et Mireille Tissot)
蒂索家族是汝拉的領軍者之一,在釀造方面,酒莊使用當地酵母品種,減少硫化物使用,并于 2009 年獲得了有機法認證,還開始實驗陶罐陳釀,并且有意向生物動力法轉化。酒莊擁有的葡萄園風土多樣,因此酒莊出產了多種產品,其中包括 9 款風格各異的霞多麗。
蒂索家族還有另外一座酒莊——讓-路易蒂索酒莊(Jean-Louis Tissot),風格更加傳統,以出產高品質紅葡萄酒而聞名。
亨利邁爾酒莊(Domanies Henri Maire)
亨利邁爾酒莊是汝拉地區最具影響力的黃酒生產商之一,葡萄園面積達 250 公頃,占了汝拉產區總面積的 13.5%。它也是世界 3 大酒評家之一杰西斯?羅賓遜(Jancis Robinson)在其巨著《牛津葡萄酒詞典》(OCW)中唯一提及的汝拉黃酒生產商。
佳樂華酒莊(Domaine Ganevat)
佳樂華酒莊是汝拉產區最著名的酒莊之一,莊主曾經在勃艮第工作多年,1998 年回到汝拉來經營家族葡萄園。佳樂華酒莊的葡萄園擁有很多老藤,酒莊推崇天然的理念,遵循生物動力法,產量很低,但品質驚人。